我妈刚走,说是赶回去给我煲汤,我爸没露面,估计是怕见了面管不住嘴,再骂我一顿,大家都不好受。
贾君穿了一身军装坐在我身边,他想给我削只苹果,却怎么也削不好,不是刀掉就是苹果掉。他自嘲地对我说:你哥也没为你做过什么事,就连个苹果都削不了。
我说没事,我就爱吃带皮的。
孟琪琪突然进来,骂他一句笨死了,开始现场演示贤妻良母1.0版。
“怎么回事?”贾君皱眉,“谁要搞你?”我没回答,反而问他是谁把我送过来的。他放下手里的报纸,说就是那个小记者,海什么的。
我当即觉得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海东青在我边上明明也叫的跟真的似的,为什么竟然能毫发无损,还有劲抬我到医院?难不成他跟姓陆的合伙搞我?说实话,我还真不信他敢这么干,也不觉得姓陆的能有这通天本事。
我跟贾君要来电话,拨给海东青,他那边挺吵,像是在出外景,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截了当问他昨晚是什么情况,他说可能是入室抢劫,已经报警了,有情况警方会跟我联系,便匆匆挂了电话。
入室抢劫。编的还挺不错。
我郁郁地躺在床上,心里挺不是滋味。如果是陆迟干的,我也能理解,那天搞他确实搞大了,上了电视,又是那种丑闻,他这几年内是没法在人前抬头了,左宁那边估计也不能跟他再有什么瓜葛,这事本来就是恶性循环,报复来报复去也没个头,而且海东青本来就恨我,趁机搞我一把也说得过去;可万一要不是他干的,那又会是谁呢?这就恐怖了。
我又想起那天回家吃饭,在停车场里似乎被人盯上的事,心里更加忐忑。
下午老毕来看我,他买了挺多保养品,价值连城谈不上,但也挺烧钱,末了他还准备了个信封,挺薄,我拆开看了眼:一张现金支票,后面5个零。
我把支票装回信封扔他怀里,说老毕,巧了,我还就真不缺钱。
毕柯点点头,说我知道,可我现在除了钱,也没有什么能送你的。
我叹了口气,突然在想,这个世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切都不该是这个模样。我们曾是最亲密的兄弟啊。
我说:“老毕,你看你写了那么多诗,可是没有一首是写给我的,不如送我首诗吧?”
他坐在床边,在一本杂志背面,写了划,划了写,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才苦笑一声,说兄弟,我已经不会写诗了。
这个世界果然出状况了,连诗疯老毕都不会写诗了。
老毕走了之后林寒川托人送来花和补品,本人却因为工作太忙而没有露面。然后我老师袁城代表全所员工致以了最真诚的问候,不单问候了我,还问候了我哥,因为他发现孟琪琪正挽着我哥下楼。
快傍晚的时候,顾升来了,告诉我那几个打手主动投案了,认定是入室抢劫,估计明天警察要来找我问询,这事我已经听李刚说了,所以不意外。
老顾调侃我:你说这帮人怎么就没往你脸上来几棍子,省得你再整天出去惹是生非的。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职业道德,好汉不打脸。
他说去你大爷的,就你还好汉呢?我说逼上梁山之前,哪个不是土匪,上去了,就等着平反了。
扯了一阵子,他见我心情还算好,便打算向我透露点有意思的事:陆迟被他请到名人都会了,就等我一句话,想怎么搞怎么搞。
我大惊,说赶紧放了,已经非法拘禁了,时间一长就不好办了。他不屑,说贾大状你这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有什么好怕的。我气得骂他,我说老顾你好歹也是念过书的,怎么做事还跟土匪一样,这事还不一定是陆迟干的,就算真是他干的,你绑他也没用,我估计他这人只记仇不记打。
顾升忿忿地离开,大概觉得我不识他真心,临走时撂了一句话,说人我现在就放,但你贾臣的事以后我他妈也不管了。
我望着他日渐肥胖的身影,无奈地叹着气。
第二天李刚带了几个民警过来找我做笔录,我调侃他管的太宽,案发又不在钟楼区,你这样大包大揽是想造反还是怎样?他笑哈哈地说大律师,你都这样了一张嘴还闲不住哪?我干笑两声,表示不再造次。
他说那几个人有过案底,入室抢劫也有,入室盗窃也有,还说赃物已经追回,递来几张照片,问上面拍的是不是我丢的东西。
我接过一看,手提电脑,钱包,一个信封里八万现金,信封上还有我写的一个电话号码,确凿都是我的东西。这帮人做事果然专业,主动投案,以入室抢劫来迷惑视线,没法查到上一层。我说东西的确是我的,辛苦几位民警同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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