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作者:墙头马上【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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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做不了这样的人,但如果别人做了,倒还不至于亮起骂腔。
开完会,我跟到张爱民办公室,想解释两句使他安心,没想到他却早已化担心为贪心,说你既然不想干了,能不能把手里的关系给我介绍介绍?我笑着打趣:“你自己公检法世家出身,说这种话不等于是打我脸?”他不说话,突然转身去保险柜里拿出一沓红主席,说贾臣,我不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情况,海清开给我是一年十二万,这里六万你拿去,算是哥们给你的赔礼。
我一看,当即明白什么意思,指着脸说你还不如直接往这打呢,这事都过去了,还拿出来提什么!我贾臣是那种记仇的小人吗?他一脸殷切的笑:“你不是小人,但我是小人,小人没什么好为自己正名的,唯有这一沓纸,能买我安心。”我大怒,甩手要走,他拦在我面前,朝我深深一揖:“老贾,我俩九二年开始同学,两千年开始同事,希望你看在这十几年交道的份上,给我个台阶下,别让我日子难过。”
我气得不行,他说这话比扇我一耳光还来的难堪,但又无可辩驳,推了他一把,走了。
回到办公室倒了杯茶,又把今天的报纸拿起来翻了翻,大致扫了一眼各版的标题。
——加最高法院拒绝受理赖昌星及其家人所谓“难民资格”的上诉;父子联手制造多起拐卖儿童案;雪域高原树起壮丽丰碑——庆祝自治区成立四十周年,推进跨越式发展和长治久安;中国南车青岛四方、中国北车长客股份和唐车公司先后从加拿大庞巴迪、日本川崎重工、法国阿尔斯通和德国西门子引进技术,联合设计生产高速动车组;政协考察《红十字会法》实施情况,称赞各级红十字会依法履行职责,取得了显著成绩……
2005年,这是我们的年代,这也是我们的时代,不知多年后会发生些什么,我们的时代又将去向哪里。
看看墙上的挂钟,正指向9点,我给顾升的老婆打了个电话,得知老顾已经醒了,赶紧起身下楼,取了钥匙准备开车。
老顾是突发性脑梗,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专家三天两头会诊,拿不定方案,保守治疗吧,可能会后遗症,瘫痪之类的,开颅搭桥吧容易有并发症。
我先开回家了一趟,叫左宁起床,顺便把昨晚炖的鸡汤拿保温瓶灌好,然后才去医院,到的时候老顾正背对着门坐在床上,一面吃力地把自己的腿搬起来,然而发现没什么知觉,懊恼地甩了手,嘴里骂骂咧咧。
他老婆站在边上抱怨:“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为什么说话你从来都不信?”
老顾:“你少吓唬我!”
他老婆气得要出门:“我的话你不信,那我去喊医生!”
老顾大吼:“你干嘛这是?你就是成心想我赶紧死!”
他老婆:“我干吗?我干吗?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把我当人看过没有?我干吗?”
我赶紧把他老婆劝出去,又安慰他说:“老顾啊,养病需要心静,你这么急躁肯定不利于恢复。”
老顾敌友不分,也朝我吼:“你出去!”
我只好上前把鸡汤放在他床头,默默地退了出去。找他老婆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老顾一直都不肯相信自己是脑梗,总觉得没那么严重,挂两瓶水吃两片药就能回家了,两人没少为这事吵。一般这种情况下医生是不会来主动给病人解释病情的,因此老顾就一直不相信,觉得他老婆是故意编出来吓他,想他早死分他遗产。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听了一直摇头,想笑:谁能想到老顾还有这么一面,智商骤降至学龄前水平。安慰了他老婆几句,又去办公室找他主治大夫聊了聊,说辞还是跟之前一样,周四继续会诊拿方案。
我点点头,表示了然,转身出了办公室。
前两天跟左宁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加拿大,找了一家办理移民的中介公司做了个免费评估,因为我毕业的时候拿的是双学位加上工作经验个人资产什么的都不错,对方最后答复说分数还可以,最好是把英语加强加强。我想想也是,自己那点英语全还给不知道什么人了,是得补补了,于是路过一家语言培训学校,进去找了张课程开设和收费明细研究着。
刚看了没几秒,出来个小年轻,长得还可以,冲我打招呼,然后递过名片自我介绍:吴良,北美部主管。我恍然大悟:看见大鱼上钩,需要找个手脚有力的收杆,否则容易咬脱。
一直听说但凡干语言培训这一行能干出点成绩的,嘴皮子都要比律师还利索,我抬表看看时间还够,收下名片,说吴老师您这名字够直白的啊。他笑着说,我老家那边起名字有个风俗,一般跟父母的期望要反着起名字,我爸给我起名无良正是希望我做人要有良心。我恍然大悟,说你这么一讲我就明白了,就像给女孩子起名叫亚男,其实是希望她不要输给男孩对吧?他眨眨眼睛:“您是明白人,一点就通。”我哈哈大笑,说哪里哪里,接着便跟着他进了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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