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四眼,你的房间在哪?」实在是受不了屁股底下这张又破又小的沙发,雷霆站起身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布袋」。然后径自朝一扇看似卧室的门走去。
「你不用回家吗?」李俊放下作业跟在他赤裸健美身躯的后头,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回去的话家人会担心的。」
「家人!?」雷霆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嗤笑一声:「老子的家人只有一个,不过,很可惜,那个刚愎自用的老家伙令早被人捅死了。」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李俊愕然,只是微张着小嘴。傻立在一旁看着高大健美的少年堂而皇之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大刺刺地躺在白己那张和其它家俱一样破旧狭小的单人床上。薄唇还兀自发出对身子底下破旧木床不满的咒骂——「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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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作业,又把少年扔在地板上的湿透衣物洗好晾干。准备睡觉的李俊无意间看见沙发前放着那瓶红花油,还是忍不住把它攥在手中,犹豫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虽然少年一直不肯上药,可是他身上那么大、又那么多的伤口,不擦点药上去总归不好。见到小猫小狗受伤都会帮其上药的蹩脚少年,实在无法对眼前的强硬少年的伤口置之不理。
紧紧攥着手里小小的玻璃瓶,李俊小心翼翼地走到已经睡着了的少年床边——破旧的单人床似乎容纳不下少年那高大健硕的体魄,显得无比地狭小而拥挤。长手长脚的少年大剌剌地平躺着,身上的伤口一道又一道。他的双目紧闭,暗红色的发丝凌乱地覆盖在额间,衬托着他野性十足的面容,就像是一匹负伤而在休憩的豹——强势、冷酷、桀骜不驯,似乎随时都可能从床上一跃而起,将来人一把撕裂。
看着眼前深刻俊冽、凌厉完美的五官,李俊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把突如其来的铁锤狠敲了一下,疼痛地揪紧。
默默地站在床前注视着少年好一阵子,李俊才小心地把玻璃瓶内的药油倒在手上,用最轻柔的力道将手上的滑腻液体涂在少年狰狞的伤口上。
而雷霆正在好眠。虽然与周公下棋下得正香,然而警觉性极强的他依然感到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持续而温和地骚扰着他,不过却没有丝毫危险的成分。所以他虽然烦得要死,恨不得将眼前骚扰自己睡觉的「东西」一脚踹开,但还是放任自己继续酣睡。
「滚……烦死了……」睡梦中的雷霆长手一伸,一把将持续骚扰自己的「东西」挥开,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李俊以为少年醒了,被吓了好大一跳。没想到他只不过咒骂了几句,翻身继续睡。他轻吁了一口气。
少年身上的伤口大部分都上了药,大腿、胳膊、手臂、背部……新旧伤痕纵横交错,看得李俊有些胆颤心惊。这么多的伤口……少年的生活环境究竟是怎么样的呢?生活单纯得一张白纸的李俊完全无法设想。
「他说他的家人今早被人捅死了……」捅死是什么意思?遇到劫匪了?为什么眼前的少年不去报警呢?还一身的伤?李俊搞不明白。
不过这些问题好像都与自己无关。倒出最后一些液体打算帮少年胸口上的长长伤口上药,却发现侧过身体睡的少年让自己抅不着手。李俊只好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去,半倾着身子帮少年胸前的伤口上药。
「妈的……谁……」虽然没有丝毫的危险成分,可持续不断的骚扰还是让向来注重睡眠质量的雷霆动了怒。他半眯着睡眼惺忪的厉目,强健有力的手掌抓起眼前碍眼的「事物」,一把将其甩到了床下。
「滚……」
被少年的铁臂甩到了床下的李俊痛呼一声。他屁股着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反射性的护着自己的头以防挨揍。可是几秒钟过后还是不见拳头落下来,只听见少年低缓和规律的呼吸声。
拍了拍自己怦通直跳的心口,李俊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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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晚睡得比平常晚得多,可李俊从小培养的生理时钟还是按时在早上六点左右敲醒。他眯着眼摸索着枕边的眼镜戴上,本想看看床头放着的时钟,却发现自己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睡在已故的祖母的房间。他这才想起隔壁卧室里的那个不知名的少年,不知他还在不在?
比往常快一步地穿好高中制服,李俊心情忐忑地走到自己的房间,却意外地发现少年还躺在他狭小的单人床上酣睡。窗户上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少年只穿着一条黑色内裤的健美躯体上——那种耀眼的力与美的阳刚,让身材瘦小的李俊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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