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然安静地坐在那里被医生抽血,虽然很痛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怕自己一哭就会被说不够坚强,男孩子不够坚强就是没有用的孩子——爸爸曾经那样教训过他,陈启然一直铭记在心。
虽然弟弟也是男孩子,但是他还小,陈启然在心里安慰自己的同时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然而一直到抽血结束,陈泽宇也没有停止哭泣,反而有越哭越厉害的趋势。陈治和罗杉一直不断地安慰着、哄着,却丝毫没有效果。
陈启然坐在医院的长廊上,愣愣地看着自己另外一只手的手臂上被陈泽宇咬出来的那一大排牙印子和里面隐约可见的血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自己之后,陈启然对着自己被咬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一口,一直到嘴里出现血腥的味道才放开。
他把袖子卷的很高,任由手臂上被咬破的地方流着血。
他很痛,不管是手臂还是心里。
为什么爸爸妈妈一直在哄弟弟而不回过身来看自己一眼?同样身为男孩子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哭?流了血也不能吗?
抽血的过程那#漫长,那种痛是陈启然从未经历过的。他不知道原来有一种针可以把自己体内的红色液体抽走,抽的过程竟然会那么痛。
到陈治发现陈启然手臂上的血迹时,陈启然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两个多小时,他终究是才到五岁的孩子,早已经累地睡着了。
陈启然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回到了家里。意识苏醒之后,身体上的疼痛也跟着变得剧烈起来。他抬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被自己咬破的地方,伤口擦了红药水,看起来是消过毒了,但为什么没有包扎?为什么还是有血液凝固了的样子?
陈启然心里有些不平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这次回来和以前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实际上爸爸妈妈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弟弟身上,自己很多时候都显得是多余的。
尽管妈妈第一天晚上就很温柔地把自己抱在怀里睡觉,她身上有很好闻的、温暖的味道,她也说了不会再把自己送回阿姨那里的话,但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害怕呢?
总觉得自己还是会被送走,还是会过上艰苦的日子。
陈泽宇出去身体不太好,其他方面都在茁壮成长。他性格活泼、开朗,一如从前的陈启然。陈启然有意识地回避和陈泽宇太相像,虽然陈泽宇长得和自己一点都不像,但是陈启然能感觉到言行举止,很多地方弟弟和自己都惊人地相似。
他们俩拿筷子的时候都拿到很高的地方,调羹总喜欢正面朝上地方在碟子上——虽然一度被教育这是十分不礼貌的放法,但陈启然每次都会忘记。
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陈启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饭桌上放肆。因为爸爸妈妈不会太在意自己在家里的胡闹,只要在叔叔阿姨们面前好好表现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有了弟弟之后,整个家里的气氛都有些变了。陈启然知道自己的地位不像从前了,虽然佣人们开始叫自己大少爷,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不同。
渐渐地,陈启然变得内向起来。他不再和陈泽宇有过多的接触,每天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爸爸布置的作业。
他知道只有变得很强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他知道他现在还太弱小。五岁的孩子而已,懂什么呢?他又能做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完成大人们交代的一切任务,拼命地让自己成长起来。
虽然陈启然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但陈家的人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待他,像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然而那种心理上的疏远已经在陈启然心中留下了阴影,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太讨爸爸妈妈的喜欢了,也知道弟弟的存在要比自己重要一些。
他从下人口中知道自己其实真的不是这个妈妈生的,自己的亲生母亲是那个对自己很凶的阿姨。虽然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对于生孩子这种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一想到自己不是妈妈的亲生孩子,陈启然大概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冷落了。
陈治带着陈启然和陈泽宇一起出席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宴会。
那种私人宴会,有家眷的人全家都得参加,否则就是对主办人的不尊敬,这在T市、C城、B市、a城之类的地方早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陈治很明白这一点。
很意外地在宴会上遇见了自己的侄子,陈逸然。虽然说是侄子,但其实陈治并没有比陈逸然大多少。陈逸然出于礼貌过来打了招呼,看到陈启然和陈泽宇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还蹲下去和陈启然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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