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画完了那男孩的肖像,正打算把那张画藏起来的时候,陈氏老太太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启然不知道自己画的东西被她看到了会怎样,但还是下意识地把东西藏在了自己背后。
然而陈氏老太太一把就夺过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看清楚是什么之后,忽然开口说道:“陈启然,这是谁?”
“不知道,今天在公园里看到的。”
“哦?才看了一眼你就已经可以把人像画下来?看来这小男孩给你的印象很深刻,是么?要不要我拿这张图去让他们把人找出来?”
她的话语阴森而冰冷,陈启然完全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立刻跪在了地上,用尽量不颤抖的声音说道:“太奶奶我错了,我不该和陌生人说话。请您惩罚我。”
“哦?你也知道自己错了?”
“是,启然错了。请太奶奶惩罚。”
陈启然想着自己怎么样都好,千万不能让那个小男孩因为自己而遭殃。看到陈氏拿着那张画的手渐渐放了下来,陈启然的心跳加速了——他在害怕,他害怕自己会害了那个被他妈妈亲切地唤作“宝宝”的小朋友。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氏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就是个小孩子么,以后你别和乱七八糟的人接触。画得还不错,以后别把天分浪费在这些事上面,明白了么?”
陈启然激动地都要哭出来,但是他也十分明白自己的太奶奶最讨厌男孩子动不动在她面前哭泣,于是只是伸出自己的双手,接过了太奶奶递来的画,恭敬的说道:“我以后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了,请太奶奶放心。”
说完,当着她的面,把那张画撕了个粉碎。
第188章
陈氏看着陈启然吧那张画像撕成了碎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离开了小书房,临到门口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开饭了,下楼吃饭吧。”
“嗯,好!我收拾完碎纸片就去。”
陈启然说着就开始动手收拾,很快就整理好了那些东西,把它们都放进了垃圾桶。他刚才怕太奶奶记住那人的样子,不得不把他的画像撕撑碎片。然而那人的样子和他肩膀上那个月牙形的胎记却是刻在了脑海中,无法忘记。
那天之后,陈启然就渐渐和陈泽宇生疏起来,一方面是他知道陈氏老太太厌弃自己的生母身份低微、血统不正,如果自己把自己和陈泽宇放在同样的高度,太奶奶会不高兴。
另一方面,太奶奶那天的话其实也算是在半威胁、半强迫。如果自己真的和弟弟走得太近儿导致他被太奶奶饿肚子或者类似的事情,陈启然知道最后受难的还是陈泽宇自己。
虽然它们都是陈家的子孙,但毕竟不是他亲生儿子的骨肉,只是旁系的孙子。太奶奶如果哪天心情不好而让陈泽宇不吃饭、不睡觉、不给他吃药之类的,也是非常可能的。她时常有些阴晴不定,就连太爷爷都有点儿受不了。
陈启然就这样在陈家住了下来,拼命地学习着自己该学的一切,努力把每件事情都做到自己能力范围以内的最好。因为负荷量太大,他也曾经在书房里昏厥过几次,但很快就醒了过来,继续学习——家教老师也没有说什么。
偶尔回想起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想起他对自己说“要开心点哦”,心里就会舒服很多。陈启然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努力找到这个人。
这种信念再往后的十多年时间里支撑着陈启然,即使他过得再苦、再累,只要一想到那一年在公园里,何子涵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就会挺过来,什么问题都不复存在。
日子就这样过了许久,陈启然渐渐地长大了。这期间有三年的时间陈泽宇不在陈家待着,而是被送去了美国。刚走的时候陈泽宇才六岁,回来那年刚好八岁。
陈泽宇之所以被送去美国是因为那时候他的身体太差,陈启然的骨髓和其他一些项目都和他匹配不上。断了希望的陈治和罗杉待着陈氏老太太的钱把小儿子带去美国医治。
那段时间陈启然自己继续留在C城的陈氏老宅,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回来继续接受各种精锐教育。
这种生活一点起伏都没有。他知道太奶奶喜欢他去拿很多奖项,因而C城、国家和国际上一有什么重大的比赛,陈启然就会报名参加。
自从第一次参加世界性的某个知识大赛捧回了一个一等奖的奖杯后,太奶奶就会主动帮他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比赛可以去参加。
陈启然上的是一般的学校,尽管C城有专门的贵族子弟学校,但是陈氏老太太并没有让他去那些地方上学。在陈泽宇回国之后却忽然让他去上C城的贵族学校,那时候陈启然才恍然想明白——原来不让自己去上那些学校是因为她厌弃自己的出身血统不够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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