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伦看他身上的T恤都汗湿了,有些于心不忍,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那人,待那人点头之后,到夏明远身边按住了他的肩膀,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他这样畏畏缩缩的问着,夏明远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才点下头便有人拿来温毛巾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后又替他擦了擦背。碰到颈椎上那般突出、明显的骨头时,那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只是那一停顿,夏明远脑海中闪过什么,顿时浑身僵硬、冷汗直冒。
一直握着他的手的赛伦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赶紧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忽然出这么多汗……”
“赛伦……”夏明远颤抖着说着,声音有些沙哑,但也算是正常的声音,并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样失声。这是两个月以来夏明远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赛伦听在耳中只觉得像是天籁一般美好。
“赛伦。”夏明远见他不回答,又赶紧喊了一句,赛伦看他的样子是有些惶恐,但从那一声呼唤里也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双手紧紧地握着夏明远的手,赛伦上前说了一句:“我在这里。”
“扶我去卫生间好么?”
夏明远话音刚落,之前替他擦背的那人便立刻把毛巾丢在了一遍,过来帮赛伦扶着他朝卫生间走去。感觉到那人的手搭在自己身上,夏明远浑身像是触电般的抖了抖,把赛伦和那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夏,到底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扶我就好,不要别人。”
夏明远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甚至有点像是在向赛伦撒娇了。
这两个月以来的煎熬总算是有点要见头的样子,赛伦一时间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忍不住的点头。发现夏明远是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以后,赛伦又傻傻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对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人摇了摇头之后,扶着夏明远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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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夏明远冷落了太久,现在忽然后被他需要了,赛伦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从黑白的素描变成了全彩的立体画,丰富绚丽的令他有些轻飘飘。
自从第一次做了复建之后,夏明远对他的态度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
以前他从来不开口说话,赛伦喂他吃饭、替他洗澡的时候只觉得在伺候一个天神——夏明远的脸部线条有一种让赛伦移不开眼睛的美,每次抬头看到那人的侧脸,只觉得自己为了眼前这个人放开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现在,夏明远吃饭的时候会说“这个好吃,下次还要”、“好奇怪的味道,你也尝尝,太奇怪了……”、“咦,阿拉伯的咖喱?怎么和日本的那样像?”
一直到这时候赛伦才感激起自己的父亲来。
赛斯从小就狠抓赛伦的中文,虽然他们在国内早已经没有任何亲戚,但一直不忘祖国的赛斯在赛伦出生以前就开始为他物色中文家教。人不能忘本,即便是身在异国他乡,他也从未忘记自己身上流着的是中国人的血液。
正因为从小接受了良好的中文教育,赛伦现在和夏明远相处起来才丝毫没有阻碍。夏明远说的那些中文他都懂得,应为他更是在行,夏明远不太喜欢用英文和他交谈,他自然也不会主动用英文和他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和谐相处了一周的时间,每每看到夏明远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赛伦就很想凑过去吻住他。自从和夏明远发生了第一次性关系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找人纾解过欲望。
每天对着夏明远,他时常会因为从并服中裸露出来的锁骨而蠢蠢欲动。
之前帮夏明远洗澡的时候,更是难以自制。虽然后来出现的那个人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包揽了替夏明远洗澡和喂夏明远吃饭的事情,赛伦自己只有站在一边看的份,但一想到坐在浴缸里的夏明远浑身赤裸的样子,浑身的血液就会沸腾起来。
都说性爱这回事是食髓知味的,赛伦以前不相信,现在终于明白了,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和这人亲密接触的资格。
是他让夏明远变成了这样,夏明远虽然嘴上没说,但赛伦还是感觉到了他隐隐的恨意。
这间病房从夏明远住进来之后赛伦就一直包了下来,顺便把隔壁两边的病房也包了下来——夏明远盲了、身体也被打成这样,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他平时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隔壁房间偶尔有人来探病,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皮鞋和地板相接处发出的清脆响声,在这静谧的医院走廊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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