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的行为,屈意衡其实完全能理解,出版社很多时候并不是看你的作品究竟有多少价值,而是看你这个人能带来多少收益。
只是,他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时间让屈意衡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招架。
“势力!”姚湛不乐意了,“太势力了,当初你没钱吃饭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多给几百块稿费?”
屈意衡抱着抱枕笑着看他:“你不要这样,以前没人知道我是谁,没办法给他们带动销量,很正常。”
屈意衡脾气好,什么都理解、接受,可姚湛看不惯,总觉得以前他家屈意衡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坐过去,搂着他的大艺术家问:“那你答应他们了吗?”
“没有。”屈意衡说,“我只想安心画画,至于赚钱,我的画现在很值钱。”
姚湛抱着他笑:“是,现在我妈不能再说你要靠我养了。”
屈意衡一愣:“你知道了?”
之前姚湛妈妈来找屈意衡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屈意衡一次都没跟姚湛提起过,他不能挑拨人家母子之间的关系。
“你什么事儿都瞒着我。”姚湛疼惜地在他颈间蹭了蹭,“我妈要是不说漏嘴,我都不知道你们见过面。”
屈意衡也叹了口气,拍拍他:“不要和你妈妈吵架,她也是为了你。”
姚湛闭着眼,轻轻地嗅着爱人发丝的香味,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运气好,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何德何能遇见这样的屈意衡。
“我会好好护着你。”
屈意衡在他怀里蹭了蹭,笑着说:“好啊。”
一月份一到,年关也近了,屈意衡因为那个画展,开始广受关注,很多人联系不上他,就联系了他的老师,有人要买画,有人要跟他谈合作,也有人提出要赞助他办巡回画展。
老师很开心,说他总算熬出头了,问他对这些有什么想法。
屈意衡说:“老师,可能我又会让您失望,但是,这些人,我真的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我只想安安静静在家里画画。”
老师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对他说:“你要是因为这个就浮躁起来,那我才是真的会失望。这么多年,我最看好的一个学生就是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屈意衡不敢乱猜,便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是站在艺术这一边的。”老师说,“有些人,他创作不是为了艺术,而是为了名利,那样的人很容易迷失,但我知道你不会,你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才是永恒的。好孩子,老师很欣慰。”
人生路漫长,名和利有来有去,唯有自己才能陪伴自己一生,唯有艺术本身才能永垂不朽。
屈意衡开始新的创作,这一次,这幅画,他不为了参展,不为了售卖,而是给他爱人的新年礼物。
还有半个月就是农历新年,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屈意衡觉得这很重要。
C市的一月下旬开始接连下雪,一个星期,雪就没停过。
腊月二十九,诊所还没休息,姚湛刚送走一个患者,他妈就打来了电话。
“明天几点回来?”
姚湛一愣,这才意识到明天就是春节了。
“还不知道,”姚湛突然有些纠结,随口应付说,“我尽量中午回去吃饭。”
中午去陪他爸妈,然后下午就能回家去陪屈意衡。
倒不是说他有了爱人就忘了父母,问题是,在这边,屈意衡只有他一个,别人合家欢聚喜气洋洋地过年,让屈意衡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度过,姚湛实在做不出这种事儿。
“行啊,”姚湛妈妈听儿子说回来,心情大好,毕竟上次见面因为她不小心说出了自己见过屈意衡的事儿闹得不欢而散,那之后儿子再没回家,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两句,“那我让你爸提前准备好,你回来咱们就开饭。”
“嗯。”姚湛心不在焉地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琢磨着怎么跟屈意衡说这事儿。
他在这边纠结呢,屈意衡在家接到了他弟的电话。
“我今天放假了!”窦郁聪心情相当不错,语调都比平时高了几度,“你干嘛呢?”
“明天过年,我收拾一下家里。”从巴黎回来之后屈意衡就搬到了姚湛这边,之前租的那套干脆给他专门画画用,当做工作室了,前几天他整天泡在那里,现在眼看着过年,家里乱糟糟的,姚湛又忙,没空收拾,只能他来。
“哎呦,可真出息。”窦郁聪永远都忘不了他刚搬到他哥那儿去的时候屋子里乱成什么样,“爱情还真是魔鬼,把我哥都变成田螺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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