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不错,教养很差。恐怕这是他对程岑度的全部概括。
本以为不理睬就可以,没想到程岑度一下子用他与他的名字预约了两个下午的排练室:1:30-4:30,指导人:张基行。
郑曲亭看到一楼大厅led屏滚动的名字,沉眉迈步走到排练室。
“曲亭哥,来啦。”两颗酒窝挂在脸上,程岑度身穿白色的半领丝褂,戴着一副金丝框的平面眼镜。
郑曲亭淡淡地看他一眼。
这一身打扮显而易见像一个人。
“你俩差不多大吧,程老师还早出道呢,这么客气。”指导人张基行笑着打趣。
“嗨呀,什么早不早的,那不如就直接称呼吧…曲亭?”程岑度的眼睛弯成月牙,俏皮的酒窝挂在脸上。
郑曲亭飞快地皱了下眉,客气地问指导人:“演哪一段?”
“第七十八出第四幕。”
顾昇德第五次见到春儿,春儿刚从万铁申房间出来,站不住脚,软软靠在房外的红柱子上,脖颈胸前都是红印。门封不住万铁申骂骂咧咧的声音,春儿难堪地红了眼,面前递过来一方手帕,蓝格底粉海棠,是有钱人用的洋花式。
“擦一擦吧。”
春儿裹紧内衫挡住身上的印记,才伸手接过来。顾昇德说:“他还那样对你吗?”万铁申喜欢玩新花样,他不止一次看到春儿身上的鞭痕。
“嗯……”说着竟要哭了,顾昇德叹一口气,伸手拉开他的衣服看,春儿缩起来不给,“让我瞧一眼严不严重,伤得厉害得看大夫。”顾昇德哄他。
春儿松开手,细软的皮肉上鞭痕交布,高高肿起来藏着淤紫。
“以后跟着我吧。”顾昇德给他拉好衣服,低头说。
郑曲亭深深看他一眼,程岑度早已将月白色的中式马褂解开领,肌肤白莹,眼里带着挑衅和势在必得。
“准备好就来啊。”
试了一次,张老师纳闷地说:“那个,小郑啊,眼神多点戏,顾将军这时候早就对春儿暗生情愫了,不是第一次撞见啊,你体会体会。”
第二遍,程岑度眼圈红红的仰头,说:“嗯……”郑曲亭伸手扯他的衣襟,程岑度的手故意擦过他的小拇指,身子一侧不给他看,汪汪眼中水欲拒还迎,郑曲亭生硬地说着台词,他竟用手指勾他,指头戳在关节缝上,阴柔的泪痣格外扎眼,郑曲亭咬着后槽牙躲开他多情的眸子。
张基行抱肩坐着,多少看出眉目,火机一响点支烟,悠悠地说:“春儿没那么骚。”
程岑度尴尬地笑,退后几步,“张老师,再来一次吧。”他存着私心,想用戏来套郑曲亭的情,顾昇德整部电影里就这一幕对春儿稍稍表露了心迹,他打着假戏真做的主意让郑曲亭入戏,好接近他。
“人生如戏。”张基行喷出一口烟,“程老师,春儿可没好下场,你知道吧。”
头顶和两侧的大灯明亮如日光,贪婪和欲`望被扒下皮袒露在外。
“自然”,程岑度却一反常态,大大方方地问:“那您怎么看,春儿要的不就是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吗,见到这样一个人,难免想使出浑身本事勾上去抓住不撒手。”
“小郑你说说,你怎么看?”
“我认为顾昇德只是看他可怜。”话脱口而出,郑曲亭骤然想到试镜时候的情形,不禁僵住。
“哦?听说定你这个角儿的时候,导演起意改了剧本,你试镜的那出戏,又怎么看?”
是了,顾昇德没有回答春儿的问题,他只看了一段,凭主观臆断成因有难处才未开口,但拿到全部剧本后,他发现顾昇德对春儿一直处于怜爱的态度,见他三番五次浑身是伤滚倒在房外的雪地上,见他惨白着脸颤巍巍地给方将军上茶,合该是恻隐之心更胜一筹。
郑曲亭说:“我不知道。”
他的脑子乱糟糟的,张基行的问题像一支利剑插在心上。
“你们两个都是有灵气的,回去再琢磨琢磨剧本吧,今明两天不用再来了,我回头把预约后台消了。”
话说到这,张基行摆手叫他们走人。
程岑度和郑曲亭并肩朝外走,在分道时,程岑度突然问:“你拍的那段视频,是找谁来配的?”
郑曲亭刷开`房门,走廊的指示灯在头顶亮起,他面上光影暗暗,神情漠然地看向他,程岑度没由得心头一凛,听见他说:“滚远点。”
门关上了,程岑度想抽烟,下意识摸向裤袋,空空如也,他好像搞砸了。
第23章
房间里头的郑曲亭把自己摔到床上,这是第六天,他已经快呆不下去。
不知程岑度是不是刻意为之,他开始偏爱丝质的衣物,眼镜常常架在鼻梁上,有意无意关心他,在公共区域吃饭时也总爱挨他很近,郑曲亭心情很糟糕,程岑度的一切行为都让他联想到家中那位“给我一点时间”的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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