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病了?什么病?那不舒服?你别担心,你跟我说说他那里不好。”
林木安抚着陈泽,陈泽的声音又快又急,他都听出几分颤抖了。母亲病了,身为儿子都会惊惶无措。陈泽一直都淡定得很,相处以来他都大局掌控一样,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慌。两个人,一个慌了,另一个绝对要稳住。乱上加乱那就全乱了。
“我爸说,胃部有yīn影,怀疑是癌症。要去北京做个确诊。我现在就坐飞机回到蒙古,我爸说,我妈想我了。我心里……”
“你来接我,我跟你一块去。”
“ 啊?”
林木手快的收拾桌子,拿过外套住外冲。
“别忘了,我是医生,肿瘤科的医生。我跟你去。”
啊? 对对,这着急了什么都忘了,身边就有一位最好的医生啊,他是权威啊,全国知名的权威。
“我这就去接你。”
两个人同时进行,林木回家抓过几件衣服胡乱的塞进包里,这时候也管不了洁癖平整了,一边塞衣服一边跟党红请假,急事耽误不得。党红阿姨也痛快的准假了。
林木下楼的时候,陈泽的车就开过来了。大概部队出来的人都能把轿车开出赛车的速度,李儿助理油门踩到底,一路狂奔到机场。
陈泽一脸的凝重,皱着眉头,抵着嘴,看着车窗,根不得马上飞到蒙古去。林木摸上他得手,陈泽反手握住他,脑袋就这么放到林木的肩膀上。
铁骨铮铮的汉子,钢铁铸成的爷们,流血不流泪的男人,今天,也软弱了。靠在林木的肩头,一身的悲苍。
林木搂着他,摸着他的头发,嘴唇贴着他的耳朵。
“没事的,相信我,没事的。”
“我两年没回去看他们了。虽然时不时的打电话,但是我真的是太长时间没回去了。”
林木摸着他的后背。
“林木,我不是个好人,我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照顾你,让你幸福。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孝顺父母,一直忙,忙,忙到最后,我把最亲的人都丢了。你跟我父母,是我这世上最爱的人。可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
这就是军人的无奈之处,有国才有家,这句话说得简单,可真的到实际中,他爱国了,可是,家呢,丢了。最爱的人,都没照顾好。
林木亲吻着他的脸,把他抱得更紧了。
“陈泽,我现在很幸福,就算是你没那么多时间陪着我,我也很幸福。”
陈泽搂着林木的腰,扎在他的怀里。
“我好多事qíng没做呢,父母年纪大了,我还想筹爸爸退休之后,把父母接过来。我还想陪着妈妈去放牧,听妈妈一边拉着马头琴一边唱蒙古长调。我还想和妈妈做的奶茶。妈妈不能有事儿。”
多大有个家,多老有个妈。八十岁了,父母还健在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没事的,没事的。”
林木就是一颗定心丸,他说着没事的,从最开始就安抚住了陈泽,受伤严重生命垂危的时候,林木说这没事的他就真的没事了。现在,他还说着没事的,那也会没事吧。
“陈泽,这件事,叔叔虽然没直接说有多担心,但是,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你到家一定要稳住,阿姨需要照顾,叔叔也需要安慰。”
陈泽点头。
“我心里有数。我也就跟你絮叨一下。”
“陈泽,你身边有我呢,不会有事儿的,相信我。”
林木眼神安定稳住了陈泽的慌乱,陈泽保住了林木。
“我现在才真的庆幸,我爱上了一个医生。”
第236章 陈泽你大爷的敢隐瞒事实
一道锡林浩特,林木第一感觉就是,中国太大了,地域太广了,南北方差异太多了。
他们居住的诚市算是典型的北方诚市,十一月,最冷也就零下十度左右,一到锡林浩特,瞬间冰冷的空气就把林木冻住了。
陈泽早有准备,从行李里拿出一件羊绒大衣给林木穿上。
“这还不是最冷的时候。你穿暖和了,别感冒。”
提着行李拉着林木就住外走,林木盯着他的腿。
“你穿了羊毛裤没有?”
突然间这么冷,正常人都受不了,他的腿呢,他的腿伤挺严重的。寒风刺骨,他连大衣都没穿,就一身军装常服,也受不了吧。
都怪自已,跑的太匆忙,没想到这一点,羽绒服棉衣都没拿。这件羊绒大衣还是他给陈泽买的,现在穿自已身上了。他怎么办?
“穿了,穿了两条。”
林木上次买了好几条呢。林木这才放心了,跟在他身后,人来人住的不能丢在机场吧。
刚到机场候机大厅,一个身穿军装的人对他们猛地挥手。
“陈泽,这里。”
林木也没住心里去,以为他给当地的战友打电话接机呢。
“小赵,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快走快走,现在太冷了。”
到锡林浩特已经是晚上十点,衣里气温骤降,更冷了。
叫小赵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笑得挺灿烂的,接过行李,引着他们住外走。离开机场大厅,冷风迎面chuī过来,林木觉得穿再多,瞬间被冷风chuī透了。
陈泽咬了一下牙,拉着林木住停车场走。
车里的空调温度很高,到车里林木这才长出一口气。陈泽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左边的膝盖。
“都等着你呢,幸好没有晚点。冷了吧,现在就这温度。没吃饭吧,到家了喝点热茶暖暖。”
小赵一边开车一边跟陈泽聊天。
林木看着陈泽放在左腿腾盖的手根根地捏着腿,就知道,这温度,突然间就降下来的温度,他的腿受不了了。粉碎xing骨折,碎的一块一块的,割断了血管,伤了神经,能站起来就很不容易了。必须要格外的小心照顾,yīn天下雨还酸疼呢,这种温度,他肯定受不了。
林木住他身边靠了靠,掀开羊绒大衣的下摆,盖在他的腿上,上下摸着他的膝盖,帮他揉着腿。
担心的看着他,没事吧,能行吗?
陈泽对他摇了一下头,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让父母担心他的腿。
林木把手放在嘴边用力的哈了一口气,趁着热度没有散去,敷在他的膝盖上,其实热气很少,少得可怜,他的手都是冰冷的,都没暖过来呢,怎么可能把陈泽的腿暖热。
但是陈泽还是很受用,笑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没事的,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担心。一直以来我都做你的后盾,照顾你呵护你,现在,你是我qiáng而有力的后盾,有你在,我也会勇住直前。
我们是并肩作战的爱人,不管什么事qíng,我们都一起承担。同进退击败敌人。共分担彼此责任。
在他宠着林木的时候,林木也在用他的方式疼爱着自已。这就是爱。
车子开到了一个大铁门前边,林木住前看去,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跟潘雷他们驻地的大门很相似。不是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了,门前都站着身穿军大衣的哨兵,怀里抱着枪。
林木瞪大眼晴扭回头看着陈泽。
“你说你家是内蒙的。”
“对啊。现在就是内蒙的锡林浩特啊。”
这时候,小赵已经开车进了大门。虽然快半夜了,可是这里灯火通明,绝对不会看错,那是一排一排军绿色的楼房。
“你说你家是放牧的。”
“是啊,我妈妈平时就放牧啊。牛羊马,什么都有。”
林木一把攥住陈泽的脖领子,指了一下车外的景象。咬牙切齿。
“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我们会拐进部队?你家到底是gān什么的,给我说清楚了。”
林木这才记起来,他对陈泽的家世一点也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主动说过,他也是二虎了,就问过一次,他说他老妈是放牧的,追问他老爹是gān什么的,他打岔打过去了。从那之后一直没问。
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可出了陈泽闹腾他,粘着他,正经事儿一点也不知道。
陈泽要是在内蒙结婚了生孩子了,还骗他独身,那他就成小三儿了。他家庭到底什么样,父母什么样的人,家庭qíng况如何,啥都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笨啊,竟然什么都没问,一无所知啊。
陈泽隐瞒的够深啊,啥也不说,只字不提。今天要不是跟他一起来,他还蒙在鼓里呢。
“这个,这个,你别生气,是我没说清楚。”
陈泽眼神闪躲,好吧,好吧,这一点他真的做错了。没说清楚。当兵这么多年,他从没对别人说过他的身世背景,全驻地也就老大一个人知道。一直不说就成习惯了。真不是故意隐瞒的。是习惯,习惯xing的不说而已。
“我擦你大爷的,赶紧给老子说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木以为他们会拐进冰封的糙原,平常的牧民家族,有羊群,有马厩,父母就是简单的牧人。虽然现在游牧很少了,一般都固定放牧了。也许会进到蒙古包呢,也许会看见身穿蒙古服的额吉。
谁他大爷的,从一个军区到另一个军区,除了兵营到另一个兵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都没想到会有这种qíng况发生。
小赵噗哧一下就笑了。
“陈泽的家就在军区啊。他父亲是这里最高指挥官啊。”
林木的下巴差一点摔掉了,靠靠靠,啊啊啊,这什么个意思啊,怎么,怎么…
点着陈泽,你大爷的,竟然一个字儿都不说,你个混蛋瘪犊子,这可怎么办啊。
“一般我不来这里,我回家也是去我妈那里,现在我妈在军区,我们也只好来这了。”
“你竟然什么都没跟我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当兵凭的是自已真本事,不是依靠我爸。我能做到大校,都是自已一点一点努力来的。就算我爸是红一军最高指挥官跟我也无关啊。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在当地当兵,去了几千里之外,对任何人都没提过我家的事qíng的原因。我扛枪上战场,做后勤部长管理军需物资,那都是我自已的事qíng。我不想让人说我接着父辈力量爬上去。”
陈泽光明磊落,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他当兵走,是从母亲那里走的。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因为没这个必要,也因为不想惹出流言蜚语。
他可以拍着胸脯说,那些立功奖章,他每升一级军衔,都是靠自已,一步一个脚印,跟他爸爸没有一点关系。
陈泽气的眼珠子瞪的溜圆,但是陈泽的话说得很在理。这就是傲气,骨子里的傲气。他的尊严让他闭嘴什么都不说。
“但是,你至少要跟我说啊。”
“ 啊,我忘了。”
说句实话,真的忘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qíng,谁记得这个呀。
可他没想到,林木会炸毛。
“忘你大爷的脑袋,你满脑子浆糊啊,整天想什么呢?”
“你呀。”
陈泽绝对能气死人不偿命,拉着林木的手讨好,你呀你呀,满脑子的都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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