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到六十岁,仿佛比老爷子还要老了。
霍青海对着老爷子说,“爷爷,我妈来给您拜年。”
霍老爷子对这个儿媳妇还是很优待的,让她坐下,又说她,“你身体不好,就不用奔波,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周一曼就说,“往年身体不行,自然就不过来了,还怕给您添了晦气,今年身体还行,原本到了十月,又是难受的厉害,不知道怎么了,进了冬天,却越来越好了,今天试了试还不错,就过来了,撑得住。”
她这么说,老爷子自然高兴,专门叮嘱焦燕,“照顾好你妈。”
焦燕脆生生地应了,“爷爷您放心吧。”
等着众人拜完年出门,可是各有想法。今天最重要的是,霍振宇没来,听说昨天霍青海的拳头打在了侧面,霍振宇直接掉了颗牙,就在虎牙的位置,那地方平日闭着嘴看不着,可但凡说话,一下子就能看到。
霍振宇这种层面的人,自然不可能这样露面,不够寒碜的,可那地方就算装个义齿先凑活着,也得两三天的时间,最近几天肯定是不可能在公众场合见到他了。
霍青海八成笃定了这事儿,故意带着他妈来的,他就是要挑衅,就是耀武扬威来的。
等着下楼的时候,霍青海自然就瞧见了虽然不受待见可依旧过来的霍青云,他给他妈说,“妈,你看那是谁?”
周一曼就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霍青云说,“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猫野狗的,我不认识!”
霍青海又说,“妈,他可上在咱家户口上呢。”
周一曼就说,“那也不过来打个招呼,可真是畜生都不如了。”
霍青云气的牙根直痒痒,可这事儿就是这样,他上户口是写在了霍振宇夫妻名下,得叫妈。只是陆芙怎么可能愿意,霍振宇也没提这事儿,他就一直当不知道而已。
如今被人指桑骂槐,霍青云那股气只觉得压不住,就想上前理论,结果却被青杭和青林扯住了,昨天闹了一场,今天要是再闹一场,霍家这个2017年,彻底是触霉头别过了。
只是他们以为,霍青海就是为了让他妈出出多年的气,知道他爸来不了,才带他妈来老宅转一圈的,但显然这事儿他错了。
霍麒见了几个朋友,又转了一天,把要送的东西都买好了回了他妈家,已经是晚上了,就听见他们都聚在客厅里说话。霍环宇拍了桌子,“她这也太大胆了,他连霍家的脸都不顾了,她到底还是霍家儿媳妇呢。还有青海,这孩子是魔怔了,原先挺安稳的人,怎么现在这么……落井下石,再闹也该在家里解决!这不是让人看霍家的笑话吗?”
就听霍青林在劝,“爸你消消气。这事儿大伯二伯也不知道听到消息了吗?得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办?”
宋雪桥倒是看得开,就一句话,“怎么办?我看二伯母说的也没错,写在她名下,就是她儿子,她当妈的说几句话也没错。爷爷不也说了这事儿不让管吗?二伯母也没说错,这信拿出去,谁也不会说咱们霍家的错。爸,这事儿你别老觉得二哥怎么样,二伯母怎么样,事儿又不是他们犯下的,终归到底,不是二伯和青云的问题吗?”
作为一个正室,宋雪桥的立场天然就不站在陆芙那一边,再说,她对霍青云实在是印象不好,自然向着霍青海。
林润之听见霍麒进来,就站起来去玄关,一边替他拿东西,顺便悄声跟他讲怎么回事,“你二伯母干了件大事儿。她最近写了一封信给工作组,以青云母亲的身份,说她听说了霍青云受贿的事情,感到非常的痛心,觉得自己作为母亲没有教育好他。还说目前虽然在查证中,但希望他们能够不徇私,公正严明地处理此事,如果没有是最好,如果真的是受贿了,霍家从来都是清正廉明,没有出过一个贪官,不能开此先例,希望能对他从重处理,以正家风和国风。”
林润之说,“应该是几天前的事儿了,今天才透出来。”
这简直是釜底抽薪,霍青云虽然不承认,可他进入霍家就是挂在周一曼的名下,在法律上讲,他和霍青海一样,都是周一曼的亲生儿子——这是当年霍振宇为了保护霍青云的利益,故意这么做的,他怕挂成了养子,以后很多事都不好说。
可就是这点现在弄巧成拙,成了别人的法宝。你不承认没关系,法律承认就成。你妈就算是事实妻子,就算混得风生水起,她也是见不得光的,可她周一曼是见得了光的,非但如此,还可以以母亲的身份来发声,来说话。
这种信件虽然不能真去定罪,可在老爷子发话霍家人不准插手的情况下,是没人跳出来反驳周一曼的,再说也没人敢说,周一曼说霍家清正廉明不对,霍家要正家风不对,这也就成了霍家人对此事唯一的发言,那么,从重这两个字就去不掉了,起码在工作人员的印象中,是不能从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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