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看见李嘉维便大力的挥手,她说不上漂亮,但跟她的名字一样,还算秀丽,最主要的是名校的校服,长发飘飘,这本身就是一道风景,所以其实她的回头率实在不算低。
嘉维看见秀丽手上抓著一个便当盒,他们学校的饭菜实在不算便宜,学校周围也都是一些高档酒家,所以秀丽物尽其用,每天都带便当,但却没有发现跟她一起吃便当的人,直到她在学校的槐树下面看见每天都不吃午饭的李嘉维。
当时她拎著便当失落地走在校园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败犬,而就在这个时候让她看见了闭目坐在槐树下的嘉维,他显然已经坐了一些时候,槐花落满了他的一身。
黑色的短发,跟短发上闪耀的金色光线,当时秀丽觉得仿佛有光圈在嘉维身边围绕,她突然有一种qiáng烈的感觉,觉得这就是她一生的最大的际遇。
当光圈消失之後,秀丽才发现,哎,他比她还穷。
可这一点也不有损於嘉维的吸引力。
他拥有很好的品德,忠诚又不会嫌贫爱富,接近了就不难相处,集美貌才华於一身,就是没有钱而已,秀丽还是有一些庆幸她在嘉维入学的第一周就成功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今天有大鲍吃,昨天有一个客人订了一桌大鲍餐,但不知道为什麽跟他请的客人吵了起来,两人没吃就走了,我爸爸就把它拿回来给我吃了。”秀丽扮了个调皮的鬼脸。
“真的!”嘉维的黑眸亮了起来,再没什麽比好吃的东西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中午我们去槐花树下吃饭。”秀丽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好!”嘉维把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然後他们就分开走了,虽然是分开,不过是一道的两边,这样他们可以同路,却又能不被人发现同行。
每当看见秀丽刻意调皮的一笑,嘉维就会低头踢石子,这是一种默契,表示看见她笑。
嘉维跟秀丽并不同班,事实上他们都属於学校里的另类。
嘉维要更甚一些,由於他出众的外貌,他很容易被人注意,而又由於他不擅外jiāo,他很容易得罪一些愿意放下身份来结jiāo他的人,尤其是女生,从而得罪这些女生身後的拥趸。
上午上完最後一堂课,嘉维拿起书便向教室外走去,但还没走出多远去路就在走道上被几个男生堵住了。
双方一僵持,走道上的的人仿佛有默契似的哗啦一声跑了个gāngān净净。
“陆伯弈,你有什麽问题?”嘉维淡淡地看著眼前这个男生,他个子很高,长得也很英俊,一直都是学校里面的热门人物。
陆伯弈冷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无耻,你还敢问什麽问题?!我今天就是来警告你,别再纠缠米娜,否则有你好看的。”
“米娜是谁?”嘉维淡淡地道。
陆伯弈捏了捏拳头,微弯嘴唇道:“怎麽,想装糊涂。”
嘉维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息事宁人,真心的,他是想要息事宁人,他长吐了一口气道:“我想你一定弄错人了,跟你走在一起的,一个牛高马大,一个发huáng脸huáng,不管哪个是米娜,我一个都不喜欢!”
陆伯弈身後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牛高马大的那个是近年新出炉的高中联校模特冠军宋思沂,发huáng脸huáng那是校花那是有葡萄牙血统的何琳达啊!
一场校园内的战争几乎一触即发,旁边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道:“他说得是真的。”
陆伯弈那群人转过头去,只见身形修长的男生正在关柜门,嘉维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早上见到的那个男生。
也许是他俊美的相貌跟优雅的气质让陆伯弈也忍不住说话客气了几分,道:“你怎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那个男生很随意地把手cha进裤袋里走了过来,淡淡地道:“米娜也好,什麽样的女人他都不会喜欢,因为他是同xing恋!”说完他就像早上一样一阵风似的从他们身旁走过来。
整个走廊一下子静了下来,接著发出了两声哈。
第一声是陆伯弈的。
第二声是李嘉维的。
第三声是有谁小声嘀咕了一下道:“好像是简维。”
不到一个下午,有二条消息让平静的校园像打了jī血似的沸腾,一是李嘉维是个同xing恋,另一条就是简氏的长子简维从国外回到了国内读高三。
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让这个夜晚的女生们都难以入眠。
嘉维不是一个擅於处理紧急案例的人,他当时听见简维就这麽轻描淡写的诬赖他是同xing恋,第一反应是这人有毛病吧,信口开河,根本不可能的事qíng啊。
所以他发完了表达自己匪夷所思的哈的一声就跑去吃大鲍了,完全没有想过第二天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有人诬赖我是同xing恋!”李嘉维对冯德龙道。
冯德龙镜片後的眼神简直可以配得上!!两个字,然後才道:“他……是谁?”
李嘉维无语地道:“都是叫你害的,无缘无故听个huáng色故事也会驳起,还那麽大声的讲,刚好被我一个校友听到,现在他胡说八道。你一定要去澄清了!”
“怎麽澄清啊……”冯德龙低声道:“是你让我驳起啊!”
“你还说!”李嘉维拿起书就去敲他的头。
“别敲别敲,那我去跟他我是因为听你讲你对面那只làng凤被人双龙入dòng才驳起的,这样好吧!”冯德龙捂著头道。
嘉维的手顿时顿住了,低声道:“算了!”
“为什麽算了?”
嘉维不语。
冯德龙看著他道:“你不想让你那群住别墅的同学知道,你不得不在一个jì女每天对著你啊啊的声音当中做作业。”
嘉维微微低了一下头。
冯德龙用手搭著他的肩道:“其实你应该觉得骄傲,因为那样证明就算你拿diǎo来做作业也比他们拿脑袋qiáng!”
“大概只有你才用diǎo来考虑问题吧!”嘉维侧脸看著冯德龙,又好气又笑地道。
“别这样看我!”冯德龙呻吟了一声道:“又要害我驳起了!”
“你又乱说!”嘉维笑著拿起书就去敲冯德龙的脑袋,吓得冯德龙连忙爬起来就跑。
“喂,你拿国史来敲人,你想谋害亲夫啊!”冯德龙一边怪叫著一边捂著头跑。
嘉维笑著在後面追,两人一前一後,突然一辆高档黑色桥车挡在了嘉维的面前。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简维英俊又冷郁的脸,他道:“拜托,你要当街基qíng也别佩带校徽好吗?”
说完他关上窗户车开走了,光留下快被他气疯了的李嘉维。
“谁啊!”冯德龙从远处跑回来道。
“就是那个说我是同xing恋的神经病!我明天要去校务处告他诽谤!”李嘉维再迟钝也生气了,道:“他以为他是谁,道德联盟的主席啊,我基不基跟他有什麽关系?!”
“纠正一下,基不基跟道德完全没关系。”冯德龙看著桥车的背影小声道:“不过,看上去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算了,这种人别跟他计较,要不然学校的泳池都是这种人建的,你闹到校务处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说著他做好做歹地把对著车尾气得咬牙切齿的李嘉维给拖走了。
嘉维是有一点清高,但并非不通人qíng事故,所以缺乏宁折不弯的斗志,要去校务处告像简维这样的人,跟拿jī蛋碰石头的效果区别不大,他没那麽傻。
他希望谣言止於智者,可以随著他的无视渐渐过去。
然而事实上是,他随著这桩谣言被渐渐地拖到了一个黑水潭里。
首先是上厕所的问题,有一部分的男生看见他上厕所就会避之不及地赶快闪人,他们明确地表达厌恶,好像因为他们的下面被李嘉维多看两眼就会失贞一样。
这种人只会让李嘉维失笑,他往往想:拜托,就算我基了搞你们也会很倒胃口的好不好。
那麽谁可以搞一搞呢,无聊的时候,李嘉维有的时候也会开开玩笑的想,但想来想去,仿佛都会定格在简维那张脸上,他有时候会恶作剧地想:好,你说我基的,我就搞你好了。
当然只是想一想,在李嘉维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过简维这个人。
以前没有,以後也不会想有。
然而真正麻烦的是後面这些人,他们会借故凑在嘉维的身边,他们好奇嘉维的下面长得到底是什麽样子,会不会跟别人不同,所以才会是基佬。
科学普及远没有青少年的xing幻想那麽qiáng大。
因此嘉维无论上大解小解都会去单独的格子间内用抽水马桶,这样又更刺激谣言,传说嘉维其实是长了两幅xing器官,除了男xing的,还有女xing。
他其实男女通吃,风中有人言之凿凿。
是的,嘉维无法摆脱谣言。
因为漂亮。
茶蜜色的光滑皮肤,英挺的五官,修长的腿,略有一些独来独往的个xing,编排这样的人物能满足很多人的xing幻想。
然後有一天嘉维从自己的美术社团画完版画出来,天色已经黑了,他上了洗手间。
他现在即便没有人也习惯了在格子间上卫生间,他刚用完卫生间,却发现自己格子间的门被人反锁了。
灯光突然就暗了,尽管李嘉维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也被吓得汗毛直竖。
“谁,谁在外面!”
李嘉维拍著门道:“我警告你们,别再玩了!你们无不无聊?!”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清晰地抓门声,那种指甲划过格子门的声音,那样用力,仿佛难以压抑的嗜血yù望,让李嘉维直觉得背部一阵阵的凉气。
那个指甲的声音划了一会儿,李嘉维听到咯嗒一声,自己的门锁开了。
李嘉维一脚踢开门,却发现卫生间里什麽也没有,然後吧嗒一声,有人打开了亮光。
简维跟另外两个学生站在门口,跟混得糟透了的嘉维不同,简维几乎一到学校里就立即受到众星拱月一样的待遇。
富有,俊美,优雅,拜倒在他石榴裤下的男生女生可以用over half,all most,这样的英文概括数词来描述。
他拧著好看的眉头冷冷地道:“你不会在学校的厕所里跟人乱搞吧?”
这一刻李嘉维想不崩溃都难。
“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啊!”嘉维红著眼冲简维吼道:“你才是基佬,你他妈全家都基佬!”
这一刻简维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然後松开吐出一句话:“你敢污rǔ我!”
嘉维都有一点想笑了,他突然出离了愤怒,扬眉道:“你还不承认,你不就是因为跟我搞过才知道我是基佬的吗?”
真是晴天霹雳!
轰得在场的人连点渣子都快不剩了。
明天就看你的好戏吧,嘉维几乎是用一种泄愤一样的心qíng想道。
没想到简维却一点也不慌张,但走近了一步,薄唇弯出了一个轻蔑的弧度,道:“你想跟我玩,只要你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