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电梯里,蒲扇大掌抚着狂躁的心口,缺氧窒息,心跳紊乱,孟翔亿万分的肯定,于世必须是某种危险疾病的污染源带菌者,无需肢体接触,空气传播,靠近就让人不适,产生濒死反应。
太特么恐怖。
温书扬是温玉骋的亲戚,两人同根同族,同个太爷爷。
温玉骋的爷爷是姨太太的儿子。这个姨太太不是那种奸诈的狐狸精姨太太,是正房太太的陪嫁丫头,给温玉骋的太爷瞧上,强行收了房。性子敦厚软弱,经常受正房太太和其他姨太太的欺负。因为胆小怯懦,动不动就以泪洗面,鲜少有笑模样,又不会卖弄资本讨好老爷,久而久之,就被冷落了。
作为老爷的儿子,温玉骋的爷爷待遇倒是比生母强了许多等级,不过,性情刚烈,从小见生母遭受欺凌,故而对封建大家庭充满反叛愤恨,在学校接受了新文化新思想,心里那股推翻封建旧制的火焰更是燃烧得疯狂。于是,在一个夜里辞别母亲,从封建家庭出走,义无反顾的投入革命红潮。
后来,在国共战场上遇见了同父异母的兄长,正房太太的儿子,即温书扬的爷爷。
兄弟两个,一个共军军官,一个国军军官,信仰不同,主义不同。时局造化,国民党已是强弩之末,温玉骋的爷爷便劝降了温书扬的爷爷投了共。
之后,兄弟俩一北一南,各自升官进阶,文革的时候,由于温书扬爷爷的原国军军官身份,受到冲击,两家才不得不暂时断了联系,直到拨乱返正、改革开放。
温书扬比较特殊,既不从军亦不从政,做生意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说白了,就是黑道。
倚仗温家的关系,凭借自己的手腕,温书扬涉黑的道路走得十分顺畅,没用多久便拥有相当势力,且从南方扩张到北方,进入了京城。
期间的狗屁倒灶阴险算计先不表,只说温书扬领了方惟通知,狠狠“照顾”了岳小贱的父亲。然而,忙,不能白帮。
“老家伙从场子里卷了十来万,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听说你最近被盯得很紧,滇缅的生意不好做,是时候推出去一两个替死鬼。”
“啧啧,下这么狠的手,老家伙跟你有多大梁子?直接做了他多省事。”
“什么事能瞒过你温三爷,又何必问我?”
“下的本儿挺重,回头拉出来亮亮相,让弟弟见识一下嫂子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祸水绝色。”
“不忙。倒是你家里那个搞定没有?还关着?”
“不然怎么?总不能放他出去整死我吧?我死不要紧,咱们这几家牵牵连连的,我担待不起。”
“人家跟了你这么多年,什么都不图你的,挺不容易,你悠着点儿。”
“自家哥哥,我不瞒你,若不是狠不下心,我哪里用得着烦成这样?哥哥,温玉骋前两天得了块地,听说油水挺足?”
“生意的事问我干吗?问你本家哥哥去。”
“那你是点头咯?”
“你啊,走路在稳不在快。”
“我有数。我二哥那儿劳烦哥哥多照应些,万一变了天,一定把他保住。我大哥是个废的,温家我们这一枝兴衰承继,就靠他了。”
第23章 忧愁
何络嫌弃自己不像岳小贱那样直白,明明已经弥足深陷,还死拽着还不如鸡蛋壳坚固的借口,强迫自己端出不肯与浊世同流合污的架子,莫说旁人,连自己都倒胃口。
某舞剧团排演舞剧,到学校来选角,选上了何络。尽管只是群舞中的一员,随时都有被刷下的危险,仍是一次相当可贵的机会。院里的领导老师很重视,被选中的学生们既兴奋又紧张,何络也不例外。
与旁人不同的是,何络更多了几分担忧。倒不是担心表现不好、技不如人被刷下来,而是排演这两三个月甚或半年间,419号院的工作恐怕不能全勤兼顾了。
收入损失是一方面,主要是原就不常见到温玉骋,这下见面的机会更加少之又少。
何络怕温玉骋忘了他,其实温玉骋从来不缺伴儿,本也没理由记得他。可他就是怕,怕隔段时间再见,温玉骋搂着其他小男孩儿,压根儿想不起他是谁。
何络承认嫉妒,他算不得温玉骋的谁,他还是会嫉妒。嫉妒那些小男孩儿可以那么坦然,那么心安理得的跟温玉骋在床上翻滚,哪怕钱色交易,肉体总归是无比亲密的结合过。
每当这种想法冒头,他都特想狠狠给自己俩大耳帖子,当初他那么清高那么贞洁,自诩污泥中的白莲花,拒绝了这种事,才几天功夫竟又艳羡别人能够和温玉骋发生这种事。他觉得自己犯贱,特他妈贱,婊子立牌坊,贱没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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