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用一贯的谎言。他不能让她们,尤其是奶奶知道他拿给她们的钱是他卖身来的,他怕她们伤心难过,怕她们认为连累了他,钻牛角尖想不开。除去没人性的赌鬼爹,他就她们两个亲人,他想疼她们,不想她们再掉一滴泪。他们这个家的泪水,业已流得太多。他偶尔哭一哭,不打紧,谁让他天生就长着注定泪水淹没的记号?
唉……
就像叫兽说的,哭,其实挺好的,排毒养颜。
暖暖热热的哭,更好,心里不是疼,是暖,是小小的甜。
“叫兽,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光屁股躲在那里?”
“你想说吗?”
头在方惟掌心里蹭了蹭,岳小贱眨眨眼,点点头。
“我脸皮厚,不怕丢人,也不怕人瞧不起。”
更不怕说完后,被请离这舒适的床榻,温暖的被窝。
第25章 合住
岳小贱让热乎乎的泪水冲坏了脑子,否则,他一定不会误以为方惟会因他出演GV放弃对他的念头。
把经过讲述一遍,岳小贱设想的情况一项都没发生。方惟摸摸他的头,还是那样温柔和蔼,依然体贴入微。
岳小贱享受照顾的同时,发自肺腑的认定方惟有病,病得不轻。基于过去的经验,精神病人不能得罪,否则就要倒大霉。所以,竭尽全力给足方惟面子,随便方惟在他身上倾注爱心,反正他又没损失。
病愈后,岳小贱迫不及待重回工作岗位,少上一天班就少赚一天钱,他耽误不起。
与此同时,他发现,他又无处可归了。
半夜归来,钥匙死活打不开门,不得已敲开对门。方惟告诉他,于世父母把房子收回去要转租,门锁也换了,他的行李被腾出来,方惟顺手搬回自己家。
人跟着行李走,岳小贱改而住进对门。
于世则没有岳小贱这么幸运,被扫黄打非抓进拘留所,要不是他那个导演爹和编剧妈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活动,逢此天朝上下一片和谐的档口,兴许就治他个制黄贩黄的罪判了。
小于导演在拘留所体验生活半个月,老于导演很愤怒。把儿子押回家,关起院门,就抄起扫帚疙瘩,在儿子身上耍起棍法。打得小于导演吱哇乱叫,呼啦乱窜,没处躲没处藏,差点狗急跳墙。
得亏袁编剧心疼儿子,以肉身相挡,拦住老于导演,提醒打死独生子就再没人继承老于导演的艺术造诣,否则,老于导演一定坚持老当益壮直送儿子西天极乐去也。
子不教父之过,儿子违法乱纪,老于导演痛定思痛,把小部分责任揽上身,怪自己平时监督不够教育不严,当机立断把儿子扣押在家,收回给儿子的房子,什么时候儿子学会好好做人,再考虑放虎归山。
小于导演是个受不了管制的,如今变相失去人身自由,苦闷郁卒可想而知。尤其当他一个独立自主、小有名气的广告片兼前卫电影新锐导演,被老于导演抓去主旋律电视剧片场打杂卖苦力;且,在老于导演的授意下,连小剧务都能对他吆五喝六,那份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压迫,简直要给他逼出忧郁症。
喵了个咪,虎落平阳被犬欺!┭┮┭┮
恶狠狠啐口唾沫,于世借口订盒饭,脱离他老子及剧组一班狗腿的眼线,猫在某家属大院门口抽烟。
自家老子不敢骂,场记、道具、剧务等等全体把他当骡马牲口使唤的剧组成员挨个儿骂个遍,平均每一个都问候到祖宗十八辈儿以前,再到子孙十八辈儿以后。一边嘟嘟囔囔、咬牙切齿,一边顺手捡起破砖头,在地上画小人,各个三刀六洞,七窍出血,满身大叉叉。
偶尔有人路过,全都不约而同,轻手蹑脚绕着他走,纳闷哪儿冒出这么个面生的精神病,跑这儿来撒癔症。
画花了小人,于世还嫌不解恨,使足力气,来来回回在小人身上跺了七八圈,又酿足了份量,一个小人啐一口大浓痰。
依然不够出气,歪嘴斜眼的思考还有什么阴损坏的招数,两辆装满家具的小货车驶进他的视线,被门岗拦下,下车做出入登记。
七嗤咔嚓,当是时,于世的贼眼狂放绿光,撒丫子狂奔,钻上了车。
“卧槽,你丫改行车匪路霸了?哪儿蹿出来的?”
“快,快开车掉头,带我离开这魔窟火坑,奔向自由,奔向夕阳,奔向广阔天地!”
“有病吧你?滚下去,别妨碍我们干活。”
“老子堂堂好汉,顶天立地,说不滚就不滚!”
“不滚我可踹了。”
“踹老子,老子告你人身伤害,还是不滚!”
小于导演威武不屈,无比顽强的扛住了孟翔及其哥们儿的暴力威胁,言语攻击,死赖在小货车上不动窝,一直赖回了孟翔的搬家公司,抢了人家员工两份盖饭,继续装死耍赖,赖进了孟翔的小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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