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乐业_大刀滟【完结+番外】(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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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老父面前,安掬乐再横,也不敢造次。
他捉了手机回房,摁开简讯,一排的小阿甘,混杂了广告,很不甘。
这住院近十天,他手机被安母没收,没跟少年联系,前几封都还普通问好,后面一封接一封,益发显露紧张、忧心……
他嘴角含笑,一篇一篇看过去,不知是否因少了块肝,原先被一层铁壳包覆的心肺,还来不及长回去,被戳得酸软。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组陌生号码,内容写着:「我知道是你 扬」。
靠。
靠靠靠。
安掬乐当即把那封讯息删了、号码黑了,冲厕所洗眼,洗gān净了,才出来。
他给杜言陌回电,电话响没两声,那端便急慌慌接起。「jú花先生!」
一声虎吼震得安掬乐娇躯一震,他也不啰唆,直奔主题。「我住院了。」
电话彼端似骇了一跳,问:「病了?」
安掬乐:「没,你哥我捐肝,救救肝苦人。」
杜言陌:「在哪间病院?」
安掬乐笑:「早出院了,现在在老家休养,大概得一个月吧。」说到这儿不得不叹,禁yù一整个月啊,家当全没带,连想自给自足都嫌不尽「xing」。
这回杜言陌沉默较久,久得安掬乐以为电话坏了。「喂?喂?」
杜言陌:「为何没跟我讲?」
他闷闷憋出一句,若不是语调很平,安掬乐脑里都浮现一个马景涛摇着他肩膀晃啊晃。奇怪,你谁啊,为何我得跟你讲?可才反骨没一秒,又想到简讯匣内那些累积的忧心讯息,再钢心铁肺,都得软一下。
吁口气,他答:「一时紧急,我有个亲戚肝有问题,我捐了给他。」
他讲得轻巧,好像在说他见路边有人肚子饿,就扔了块面包,丝毫不痛不痒。
可那是肝啊,体内脏器一部分,还是足以牵连xing命的五脏之一。杜言陌:「jú花先生。」
「嗯?」
「请你再多看重自己一点。」
咦?啊?安掬乐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杜言陌讲完只问了些他现今身体qíng况,便挂了电话。
安掬乐盯着微温的手机心想:他哪儿不看重自己了?
他爱自己爱得很,全圈内皆知,他安掬乐最没心没肺、自私自利。
他把这疑问跟爱女讲了,当然隐瞒了杜言陌的姘夫身分,乔可南一听,道:「他说得没错啊。」
安掬乐:「咦!」
乔可南:「一般人连捐血都得犹豫再三,你倒好,说捐就捐,完全没管后头可能产生的并发症,肝要那么好捐,那人人都不怕生肝病了。」
安掬乐搔头。「对我来讲,肝跟血,还真没差,反正都会再长。」
电话另一端的乔可南翻白眼。「对你来讲,大抵捐条命都没差,不过是命,轮回转世,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
安掬乐震惊。「亲爱的,你会读心?!」
乔可南「茄」一声。「我不会读心,只知你这人一向把自己看很轻,甚至很贱,怕痛又自个儿去挨疼。连我都是你入院前才接获的消息……算了,不跟你讲,赶紧滚去休养,把皮养紧了。」
呜喔。「Joke,你生气啦?」
乔可南深呼吸。「我生气?我跟贱人生气?那我是啥?」
安掬乐哈哈笑。「你是圣人,连贱人都心疼。」
乔可南气翻。「我他妈蠢人!」
安掬乐笑翻,一晚上连续被两人「教训」,他心qíng奇异地好得不行。
他发了一封简讯给杜言陌:「伤口还没好,又痛又痒,好惨。」
杜言陌回讯:「忍着。」
安掬乐哼哼,又写:「我屁眼也好痒,怎办?」
隔了好久,杜言陌才传讯来,这次jīng省到只有一字:「忍。」
安掬乐很呿,不屑,然而紧接着又见一封:「不许打手枪,按摩棒也不能用,你高cháo时习惯缩紧小腹,万一伤口裂了,就麻烦了。」
「……」安掬乐心想,乔可南会读心,算啥,这儿有人还懂读体呢。
总归这三星期安掬乐回老家住,受到百年难得的高规格福利及待遇,甚至于安父都对他和颜悦色了不少,心知儿子爱美,买了一箱胶原蛋白加猪脚,吩咐徐婶给他补。安掬乐忿忿不平:「早知捐块肝就能如此,我当初何苦被打得那么惨?」
「反正都是挨皮ròu痛,有差吗?」安禹铭白眼。
唉,这倒是。
他提杯喝茶,安禹铭见他双手涂了鲜红指甲油,不禁白眼。「又来啦?」
安掬乐亮亮十指,做出美少女战士的POSE。「嗯哼,美吧?」
安禹铭:「你怎老不跟你妈说清楚,同志不是异装癖?」
安掬乐呵呵笑,讲过一次,没用,老妈泪眼汪汪。「小乐,在妈妈面前,你可以做自己没关系,不可以连自己都否定自己,真的!不管你是我儿子,还是……女儿,妈妈都爱你。」
「……」上帝,他该感动吗?安掬乐仰头四十五度角望天,当下只能咽咽地回:「……好啦。」
他永远记得当年被老爸毒打,向来唯丈夫是尊的母亲毅然挡在他身前,凄厉大喊:「你打啊!再打啊!儿子是我生的!他是我儿子!你就把我们一起打死了,去找别的女人再给你生一个……」
……很八点档,母亲那时正迷啥《爱》之类的乡土剧,举手投足十分戏感,但为母的一片真心,安掬乐感知到了。
母亲是个还满天真单「蠢」的小姐,由安掬乐自己评价,叫脑残,天生缺了块,补不了的。嫁了安父,更不知外头米价──没米不会吃面包啊?她是绝对讲得出这种话的人。
安掬乐自己也差一点被养成这样。
同xing恋异xing恋,她完全搞不清楚,只知儿子不会娶老婆回来,有次还问:「小乐,你、你会不会嫁人?娘舍不得哇~~」
安掬乐:「……」那时另一部古装剧当红,安母自然是忠实观众。
后来他敷脸被看到,安母惊呆了半天,忽然把儿子拉进房里,颤抖着,翻开自己的化妆盒。「小乐,你需要什么,就拿去……」
安掬乐无言以对。「不用,我这是……」
还不及解释,母亲就哭了。
化妆盒掉下来,里头物件散了一地,没人捡。
安母握着儿子的手,眼泪哗啦哗啦落下来……安掬乐一震,直到此时才明白对于儿子xing向,母亲其实很伤心、很难过,或许有点儿无法承受……可她一直很努力,不表现出来。
尽管方向大错特错。
他哭笑不得,捡了瓶桃红色的指甲油。「妈,给我擦这个吧。」
「好。」安母抹了泪,给他擦,一边擦一边忍泪,外加平复颤动,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擦完了,她笑,嘴角处酒窝显现:「漂亮吧?」
安掬乐也笑。「嗯,很漂亮。」
母亲用这样的方式展现对儿子的爱,即便有错安掬乐也愿意承接,虽说到后来确实有点儿走火入魔……算了,老妈这把年纪,他也不想bī她接受新知。
很多同志出柜前会准备一堆资料一串说法,在家人面前极力表达自己正常,当然那没错,不过由安掬乐来讲,他正不正常不需旁人肯定,就如事实不必验证,依旧是事实。他也不要父母亲硬去消化理解,他只要他们爱他,不论何种qíng况下,他们都是亲人,这样就好。
◎     ◎     ◎
养伤的日子除了清淡还是清淡,成日窝在家里不得动弹,吃食苍白,尤其酱油,安掬乐怕伤口变深,碰都不敢碰,他一日给自己照镜,嘴巴张大:「啊~~啊~~」
徐婶经过看见,问:「少爷,你怎么了?」
安掬乐晃晃被母亲擦了蔻丹的手。「喔,没事,我看人家讲这日子太淡,能淡出个鸟来,我想张嘴看看里头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鸟。」
徐婶默默走开。年轻人的想法,她老了,还真不懂。
不过最辛苦的不是吃得淡,而是伤口愈合期间,奇痒难耐,却不能抓挠,就怕破了,伤及美观,后悔一辈子。
为了漂亮,安掬乐坚定忍,死命忍,色字头上一把刀,也忍。当真忍到挨不住,就打给杜言陌,哎哎乱叫:「gāngāngān,我好想被gān……」
杜言陌不厌其烦,一而再再而三耐心提醒:「你要小心,避免感染,饮食要均衡,作息要正常,多睡多运动……还有,别提重物。」
安掬乐笑喷了,怎听起来像女人怀孕?「你哪来这些知识?」
杜言陌:「我估狗。」
……是了,估狗,这小子最爱估狗,什么都要估,什么都要狗。
安掬乐:「说到运动……嗳,我们这都快两个月没做了,你忍得住?没外遇吧?」那外遇二字,安掬乐是说笑的,他们本来就仅是chuáng伴关系,少年毕竟年轻,又刚刚开苞,真耐不住去找了别人,他不会怎样。
杜言陌却答:「我自己做。」
安掬乐一听,jīng神来了。「怎做?做给我听?」
「……」
杜言陌不理,但安掬乐寡淡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来了玩xing,岂会轻易放过?「做给我听听嘛,人家好惨,成日喝水喝汤,一滴酱油都不敢碰,怕伤口深了,你嫌弃,要不等我好了,做回去给你看,不要小气嘛~~」
杜言陌真是被他软硬磨泡得不行,这种事还有做回来的吗?
不过想像一下,男人在他面前张开双腿,露出腿间xing物套弄摩挲,jīng口渐渐渗出液体,沿着jīng身滑落,没进股fèng里……
安掬乐臀xué敏感,前方快感带动后方抽颤,那些滑液很可能就会被吞进体内,而当他肤色泛红,xué眼收缩益发厉害,就代表即将高cháo……
安掬乐:「……喂?」
杜言陌握着电话的手一震,低头一睐,裤裆里早已撑起一片帐棚,他长年运动,有时为了锻炼爆发力,压抑算是家常便饭,可自从遇到某人,他几乎无时无刻不被撩动。
太可怕。
杜言陌慌慌张张,挂了电话。
安掬乐「茄」一声,手指弹了下电话萤幕,坏坏一笑:「这小子,肯定勃起了。」
不知为何,想到这儿就很愉快。
好像那人的一举一动,每根神经,都拿捏在他手心里、指fèng间。
分毫不漏。
吃了大半个月的胶原蛋白和水煮猪脚,安掬乐伤口总算愈合能拆线,拆线时他禁不住下瞟,大喊一声「欧买尬」,医生吓到:「怎,痛?」
安掬乐:「早知就不捐了、早知就不捐了、早知就不捐了……」
医生劝慰:「您忍忍,要不给您抹个麻醉……」
安掬乐掩面哭:「这疤丑死了!我美丽的胴体啊!喔呜呜呜呜……」
医生:「……」
护士:「……」
医生很快恢复镇定。「那我就继续拆了。」
安掬乐哭哭啼啼,线拆完了,上药贴纱布,眼不见为净,心qíng总算好了点。他跟杜言陌道:「下回给你看疤的样子,跟蜈蚣一样,丑死了。」
杜言陌只问:「何时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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