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门口堵住被小金小银挠花脸的四人时,严澈隐约已经记起其中一人。
此人名叫严勇,比严澈大近十岁,算是严澈同一辈的堂兄弟。
原本严勇也是严家湾人,父亲严国云与严国昌是堂兄弟。
严澈记忆里,严国云在他十岁那年,在邻县石场做工,被大石压死。严国云死后一年,严勇的母亲就带着他改嫁去了拂晓镇。
虽然严勇还姓严,可是他基本已经不把自己当做严家湾人。相对于生前嗜好酗酒,一醉就打妻骂儿的严国云,严勇更乐意叫继父孙益远为“嗲”。
一来孙益远是红旗乡的乡政府干部,二来孙益远确实待严勇母子俩不薄,如今严勇虽然没工作,可是孙益远还是出钱给严勇在镇上开了一个杂货店。
算来,严澈家还真和严勇有那么一些冲突——严勇在其母改嫁后,唯一一次被人修理,对方的人就是严澈的二个严河。
至于另外三人,严澈心底有略有小底。
严冲婆姨的娘家就在拂晓镇隔邻的红旗乡,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中有个就是严冲的小舅子,红旗乡出了名的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董忠。
其他两个,严澈虽然不认识,却也猜出这四人此行目的。
眼见严冲这会儿大义灭亲的举动,以及严国昌的坚决,严澈不着痕迹地弯了嘴角。
果不其然。
虽然四人脸被小金小银挠花,可是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剩下的两个青年中,一个是严国昌小儿子严朗的大舅子,另外一个是严勇的大舅子。
这下大家都了然于心,看严国昌和严冲的眼神就有些说不出滋味了。
特别是村委会另外一个——村委治保队长严国庆,更是冲严冲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事件前后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却也把四名罪犯的身份摸了个透彻。
碍于严元照年事已高,唯恐老人吃不消,不得不提议先行散了众人,决定明天天亮了再商讨如何惩办几个“贼人”。
严元照问严澈这么决定怎么样时,严澈淡淡笑道:“五老祖,您说了算。”
这么一来,严元照眼底一柔和,众人更是相信严元照会站到严澈一边,连严国盛老两口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严国昌严冲的脸色沉得吓人,让严国庆把四人捆成一溜,押回了村委看守室。
藤子都见众人走后,这才把铁铲放下来,揉着肩膀,一脸苦相对严国强严国盛说:“伯父,国盛叔,我宁愿去锄地也不要扛着铁铲当雕塑了。”
惹得三位老人忍不住摇头苦笑,换得严澈白眼数枚。
严国盛这才笑问:“小金小银呢?那些人脸上的血印子,应该是小金小银做的吧?”
严澈一晒,没回答。
严国盛顾自道:“嘿,我就说嘛,这么肥两个家伙,不能光长膘,不干事,连老鼠也不逮一只吧?!哈哈,原来不逮小老鼠,专逮大老鼠啊。”
听严国盛这么说,藤子都一头冷汗,心道:不光能抓贼,还能监工呢。(藤大少爷心底内流满面……/(ㄒoㄒ)/~~)
翌日。
严澈一家由于昨晚睡得晚,到了八九点还没人起床,院里却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严国强的二哥,严澈的二伯严国荣。
严国荣在木桌旁坐定,看了一眼旁边站没站相,耷拉着脑袋猛打呵欠的藤子都,微微蹙眉,疑惑的眼神看向严国强。
对这严国强倒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严国盛已经先一步出了口:“这个啊,是三儿的朋友,叫疼……疼……”
“二伯,我叫藤子都。”藤子都怨念了:自己名字有那么难记么?怎么个个都这样啊?
严国荣只是打量似的有多瞟了藤子都一眼,不做任何评价,目光落到了严澈身上。
被无视的藤大少爷又内流了……
对于这个二伯,严澈说不出什么感觉,不过,这个二伯不像大伯,更不像三伯,是一个很严厉的老人。
早些年参过军,就算如今退伍回了家,依旧不改一身正气,满脸严肃——反正,严澈很怵这个二伯。
“二哥,你来是为了……”严国强给严国荣递了一支烟,自己也坐到了严国荣对面的板凳上。
严国荣接过严澈倒好的热茶,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严国荣就好一口,那就是茶。不同乡下人喝茶,只要解渴就行,没有太多讲究。而严国荣对那样的茶,绝对是闻逗不闻一下。
倒不是说严国荣大牌,觉得乡下的茶叶不好,相反的,严国荣很喜欢严家湾后鸡冠山上采摘的这种茶叶,觉得与外面那些名贵的茶比较起来也不相上下。
只是严国荣不喜欢乡下人那种煮茶喝茶的方法,觉得是牛嚼牡丹,浪费了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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