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队长毕竟要年长一些,在看到藤子都的眼神儿后,最先领会藤子都的意思:放了严澈。
然而,当看到严澈时,队长还是有些踌躇。
再看到四周的眼睛都盯着自己,却也容不得他有所顾虑,不由地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带着歉意道:“乡亲们,我们这也是按章办事……额,刘毅同志并不是无凭无据,恶意拘了这位小同志的……嗯,我们这也是上面的任务……哈,当然,刘毅同志先前是做得有些欠妥,是,是,欠妥,哈哈。”
听到队长这么说,回神的严国胜开始确实被自己婆姨出手伤了警察,着实吓得不轻,但是看着严澈手上的 “铁镯子”,依旧还是气不打一处出来。
于是,听了这队长这么一说,严国胜恶声恶气地来了句:“既然不是恶意,总得有个名头,你们这么靠着人算什么?欺负咱们老百姓?”
只是这话说的极为心虚,瞟了一眼藤子都肩上那昏迷的小警察,严国胜嘴角抽了抽,越到后面声音越低,语气也愈发松散。
末了,在严元照斜过来的那一眼下,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退到了严国强身后,也不再吱声。
严国胜这话一出,队长身旁的两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侧头看着自己的队长,即担心刘毅出什么好歹,又担心真的惹出民怨……什么的,那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队长微微一怔,看着藤子都背上背着的刘毅,叹了一口气,嘴角还带着抽搐道:“额……嗯,小王,先……先给这个小同志开了。”
稍微高一点的警察走了出来,看了看队长,又看了看严澈,从口袋里套钥匙……看来,这就是小王了。
咔嚓——
随着这一声清脆的响声,众人松了一口气。
藤子都这才背着昏迷的小警察往竹楼方向走去,背后自然跟了一大群人。
四嫂和桂月见人都往竹楼去了,这才悄悄摸到后面,把瘫坐地上了张超英扶了起来。
“桂月,你说,我这是不是犯法了啊?”张超英脸色苍白,双腿无力,被四嫂和桂月搀扶着还全身打着冷摆子,想到那昏迷的小警察,张超英一把抓住桂月的手,脸色苍白得带了青色。
被张超英这么使劲儿的抓着一问,桂月和四嫂互视一眼,都见到彼此脸上的茫然,回以张超英的,自然就是两张年轻的,茫然的脸。
四嫂毕竟比桂月年长,而且脑子也灵活,见到张超英又被吓着了,忙道:“婶子,您别瞎想,是他们乱来抓人的,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吧!”
是啊,她也不确定这到底算不算犯法啊!
藤子都将刘毅扛进了竹楼,院门口的人也纷纷挪了窝,跟着进了去。
当然,人太多,小小竹楼是挤不下的。于是,除了严澈父子、严国胜、那三个警察与严家几个能说上话的人,其余的人都惶然不安地守在了主楼外: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但是,严澈这个帮着村里人赚钱的孩子要是就这么被抓走……那也是万万不可的。
严国强的慌张毫无掩饰,脸色绝不比张超英差。
看着严国强的情形,严元照难得的走到了严国强身边,悄悄伸出手,拍了拍严国强的背。
严国强回头看了看严元照,口舌干涩,张了几次嘴,也没发出半个声调儿。
看着这样的严国强,严元照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的严澈,心下唏嘘一叹,轻声道:“你当嗲的都乱了方寸,你怎么保护三儿啊?!”
听到严元照隐含“不成器”的愠怒,严国强豁然省悟,看了看淡定地站在一旁的严澈,心生羞愧:可不是,我都这样了……还不如我家三儿呢!
眼见严国强是冷静下来了,严元照浅浅咳嗽了一声,斜眼看了站在门口的严国昌一眼。
严国昌怎么能不明白这位“老爷”的意思?
于是,严国昌上前,反客为主,给那三位带着戒备的警察同志倒茶添水:“警察同志,来,喝口水吧!”
那队长看了看严国昌,眼神带着疑惑。
严国昌大概能明白,于是道:“呵,我是这个村的代理村长,呵呵。”
队长恍然,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严国昌手里的搪瓷缸,放到了旁边的桌上后,连忙握住了严国昌的手:“你好你好!严村长,我们的工作还希望你配合。”
这些场面上的动作,严国昌多少还是懂一些的——这队长的意思,无外乎就是:你是干部,你应该带头配合我们工作,这是纪律……之流。
严国昌既然懂了话里的意思,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于是,严国昌难得的似是脑子开了窍,开始打起了太极,看得严元照暗里不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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