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澈当然不会告诉张超英是昨天在雾戌山山顶摘了一小筲箕半青不红的桃子,用碧水浸泡了一晚,早上起来后一个一个将果肉切成粒……等等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只是说了简单的操作流程给张超英一等人听。
几个人光是听一听,就觉得复杂得不行,张超英更是一边咬一口那鸡蛋饼,一边使劲儿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也太复杂了,以后这个就不要做了。”
她本着就是不想严澈太累,一直觉得严澈不该下厨,却又不得不承认严澈做的饭菜就是比她做的好,两家人这些日子都不自觉地涨了好几斤肉,哪曾想这么小小一张鸡蛋饼,居然这么复杂?
不过,张超英的话一落,就有人不乐意了。
第一个跳出来的自然是严家陵,扬言以后每天跟沈秋兄妹回严家湾,每天早上都要吃“小叔”做的早餐。
第二个就是沈春和柳曲。
沈春撅着小嘴儿,哀怨地说:“奶奶,你不疼春儿了,不让春儿吃三叔做的饭饭。”说完还不忘“呜呜”委屈地干嚎两声。
至于柳曲,更是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家外婆,小嘴儿努了努:“外婆,娘每天早上都只管嗲,我和姐姐都只在外面吃饼子……呜呜,我们也想吃三舅舅做的饭饭。”
这下子,张超英心里的内疚洪水一般汹涌了,一左一右将两个小的搂了过来,也不顾着吃早饭了,一边哄着两个小的,一边在心底将严佳美狠狠骂了一顿,翻来倒去就是那么一句——“怎么虐待孩子呢?我可怜的孙孙哦”。
旁观的沈秋和柳歌埋着头喝着自己碗里的粥,将憋笑用咽粥带了下去,小脸儿已经憋得通红。
严澈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在使坏?
不过,看着这么和睦的一幅画面,严澈还是坏坏地偷笑,一扭头,就看到藤子都与严国强严国盛三人一边皮卡皮卡冒着绿光的眼神,还有一边手嘴并用在桌上拼命“捞食儿”的动作,还真的吓了一跳,不由地反省:我一直没有好好给大家做过一顿好的早餐么?还是前面做的饭菜不好吃,大家都饿了好几天?
好不容易早餐在一番老少齐上的混乱“抢食”战斗中结束。
张超英带着吃好喝足后,又开始活力四射,唧唧喳喳的几个孩子去房间收拾课本书包。
严澈带着满足的笑容进了灶房清洗碗筷,顺便,再给给那几个口口声声好“可怜”的孩子一人准备了一份带去学校的午饭便当。
而藤子都和两位老爷子也吃得肚子溜圆儿,坐到了院儿里的葡萄架下,喝着严澈泡来给几人消食儿的新茶,靠着竹椅背,毫无形象地打着满足地饱嗝儿。
这个时候的雾戌山,以及周围的山脉渐渐地在浓雾中显出原形,倒真有几分仙境的出尘味道。
宁静而安详。
这时,严家湾那边传来喧闹,声音逐渐向雾戌山这边靠近。
严国强站起身,湾里几个大小子已经窜进了院里:“四爷爷,四爷爷,你们看齐王山,快看齐王山。”
严澈也被外面的动静嚷了出来。
屋里几个唧唧喳喳的小孩儿也一前一后跑了出来。
一家子人,顺着那几个大小子手指着的方向,望着严家湾背后,比鸡冠山还要高大出许多的齐王山望去。
只消一眼,每个人心中无一不是震撼。
那是什么啊?
还是山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山?
没错了。
随着雾气的散开,齐王山的山与景,露了出来。
此刻的齐王山,不再是早些年大家已经看惯了的那座没有生意,光秃秃的土褐色死山。早在大家丝毫没有在意的时候,随着春天的到来,盛夏的临至,齐王山已经活了。
那一片覆盖在齐王山上盎然的绿意,一点也不逊于苍翠的雾戌山。
与雾戌山的绿不同。
此时此刻,还残留在山间薄薄的雾气下,齐王山的绿带着金色,那种金灿灿的金绿色。
远远望去,雾褪的齐王山,还真就跟神话传说中的宝藏金山一般,令人瞠目之余,那种金色更带着不可亵渎的庄严。
这,就是齐王山。
在当地人口中,比之高大的平梁山,更适合被称为“帝王”的齐王山。
“嗲,这……这是齐王山?”严澈有些不能肯定,不由结巴地问身旁已经一脸激动的严国强。
这也不能怪严澈的“大惊小怪”,毕竟在严澈的所有印象里,齐王山,还真的就是光秃秃的水土流失严重到没有生机的死山。
“没错了,没,没错了。”严国强狠狠点头:“我听你爷爷他们说起过,说是老辈子们都说咱灵渠有金山,就在咱严家湾附近,这也是为什么咱严家人祖祖辈辈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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