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严澈此刻的乖巧,严元照微微颔首,淡然一笑:“咱们严家有一个秘中之秘,就是老祖宗。”
严澈了然。
“还有一个秘中之秘,就是老祖宗身份的构织,与守祖灵。”严元照直愣愣地看着严澈,严澈有些脊背发寒,下意识地又咽了一口唾沫,等待老爷子的下文。
严元照抬手指了指右手边最新的一个牌位,严澈顺手看去,瞳孔微微一缩,牌位上正写着“严氏祭廷宽字集雨之位”,旁边一如先前所见,摆了一个白瓷罐。
“那个就是集雨叔的牌位。”严元照眼神有些飘忽,似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又道:“你聪慧,想来应该是明白一些原由了吧?”
严澈点点头,又摇摇头,迷惑愈发浓郁的眼神看向严元照。
“没错了,这就是咱们严家的秘密,承延了一千多年的秘密。”严元照淡淡地看了严澈一眼,继续道:“严氏子孙,每隔四代就要出一位守祖灵的人和一位净陵人,集雨叔就是守祖灵的人,而我,就是那个净陵人。”
严澈愕然。
“守祖灵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吃不喝跪在这里,你怕什么?”严元照瞪了严澈一眼:“先前在狗儿山跟你们说的故事,真假参半。严氏一族确实遭遇过许多次灭族之祸,不过,之所以血脉延续至今未断,大多都是因为守祖灵的人。”
“守祖灵的人?”严澈不由出口,有些一直迷惑的东西,似乎渐渐的清晰了……比如,严河。
“想到了?”严元照满意地瞄了一眼严澈,目光有些迷茫地望向石台之人:带他进来,不知道是对是错。
“老祖,我,我二哥……”严澈有些激动,脑子也有些混乱。
点了点头,严元照继续道:“没错了,严河就是下一任守祖灵的人。”
“守祖灵的人选,按理来说,是不可以在严家湾停留时间太长的。只是你大娘去世太早,你二哥怜你嗲和你大哥在家忙不过来,因此到了及冠之年,也未能走出严家湾,直到……”严元照默了默,话没说下去。
“老祖,我……孙孙不懂。”严澈心下黯然,心底不自知地飘过一缕哀伤。
“说是守祖灵,其实,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留一缕严氏血脉在外。”严元照有些不敢看严澈的眼神,说来说去,都这么多年了,他……还真觉得祖上定下来的规矩,真的挺残忍:“老祖宗要有个合适的身份掩饰,因此,老祖宗就会代替那一代守祖灵的人在严家湾活下去……不然,不单咱们严氏一族有难,更保不住老祖宗的仙体。”
“意思,意思是……不到选定下一任守祖灵的人,我,我二哥就一直不能回严家湾?一直不能见嗲?”严澈激动了,按捺不住愤怒,怒火的目光望向石台上的人,不,应该是说一具活死尸。
严元照扭开了头,不想看到严澈的愤怒……当年,他也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愤怒,因为……严廷宽,正是他的胞叔,一个从出生被选定作为下一任守祖灵的人后,就被抛出严家湾,称为“弃儿”的亲亲叔叔。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为了严氏一族血脉传承下去,为了保住老祖宗这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他们……不得已而为之,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那喷薄的怒气,严澈平息了下来:“老祖,对不起,孙孙……”有些激动了。
轻轻摆了摆手,严元照仿佛一息之间衰老了许多,颓然地抬起头,再次目对严澈:“本来,不该带你来这里。”
严澈静静地等待下文。
“但是,你看,你考上大学的时候鸡冠山的变化,如今更是……齐王山都活了,所以,严澈啊,我想,要打破这个规矩,你……或许可以。”严元照眼底升腾起一丝希望,熠熠生辉,仿佛璀璨的星辰,望着严澈。
“我?”严澈怔愕。
严元照点点头,从蒲团上爬了起来,走向石台——严澈这才发现,石台前,居然也有一个暗格,严元照手指在跟前一处按下去,出来一个仿似抽屉一样的石暗格。
从里面拿出一张黑糊糊的东西后,严元照双手激动得有些颤抖,走回了蒲团上,盘腿坐下,将那块黑糊糊的东西递到了严澈的面前。
严澈不解,望了望严元照手中黑糊糊的东西,又抬头望了望严元照:“老祖,这是……”什么?
“羊皮。”严元照并没看严澈的疑惑,而是激动地盯着双手捧着的东西:“这是羊皮,老祖宗留下的羊皮。”
哈?羊皮?不该是什么竹简之内的吗?
——“金山复,暗渠明,吾之水言氏一族释矣。”
严澈看着羊皮上明显的字迹,以及内容,再次瞠目:小篆体?!水言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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