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潭?”严国强接茬。
“嗯,对,就是柳家潭。”于宗义又复杂地看了严国强一眼,目光凝注严澈,继续道:“在柳家潭就有房子专门出租给我们,我也去看了,小院子简单又干净,还不错。”
“小院子?”严澈愕然地看向老父亲:什么时候柳家潭出了这么多小院子了?
回答严澈的不是严国强,也不是严国盛,而是藤子都。
藤子都猴急地跳出来,带着已经成为习惯的谄笑,道:“啊,我知道。”
看到严澈的目光投注过来,藤子都飘了:“我知道,那个……嗯……”藤子都觉得脸有些发热。
严澈眉头微微一拧,藤子都顿时犹如被泼了冷水,嘴角都被泼掉了下来,语调由高亢转成了委屈的低喃:“那啥,邬子荡搞了农家乐,柳家潭也借风弄了起来,还开起了不少间乡间旅馆。呃,旅馆方便逗留的游客居住……后来,不知道谁脑子活络,干脆把那些一家人都出门打工的人动员起来,小院子做了简单的打理后,变成了出租屋,出租给想要到乡下居住的游客。”
听完藤子都嘀嘀咕咕一阵“嘟囔”,严澈这才恍然大悟。
“就这么短时间内?”有些不置信地严澈,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严国强。
严国强点点头,严国盛开了口:“可不是嘛,三儿啊,你都好几天没去送过春儿兄妹上学了吧?回头出去走走看看,别老窝在屋里。”
藤子都忙不迭点头称是:就是就是,老憋在屋里会发霉的……最好最好……严澈,我陪你出去散心吧!
没理会藤子都这会儿诡异的表情(你一大老爷们儿装什么可爱啊?),严澈心惊乡亲们脑子的活套外,更诧异乡亲们熟谙生财之道:谁说农民死板不思变通,活该穷一辈子?那是因为没有机会、没有条件让他们改变环境。这不,现在条件机会都来了,谁能说农村人不如城里人了?
在严澈心下得意,藤子都被无视得委屈下,于宗义也把自己在柳家潭租房的位置告诉了大家,严国盛愣了愣——原来那地方是女婿柳建国家的老宅子。
“他叔,那不是佳美家的老宅子么?”严国强口直心快,直接问了出来。
严国强一开口,几人都愣了。
严澈是不知道柳建国在柳家潭还有院子,想想也是,不管柳建国一家多早搬到了镇上,原先在柳家潭的房子也不可能跟着搬吧?更何况他这个好多年都没回家的人,不知道是正常。
藤子都一头雾水,看着一头迷惑的于宗义,又看看严澈,最后落在严国盛身上:“叔,那是佳美姐家的老宅子?”
严国盛点点头,道:“嗯,是她公婆父母原先的房子,只不过和建华父母分家后没多久,就搬去镇上了,那房子基本没住过就是。”
严国盛说到这里,才想起那破房子要是说“新”就有点太坑人了,连忙改了口,继续道:“呵呵,虽然有些年月了,但是真没住过人。”话,自然是向着于宗义说的。
于宗义颔首,略带沉思地道:“确实,上午过去看了看,那边还是比较‘干净’的,不然她也不会看中那个院子。”说话间,于宗义瞄了一眼竹楼的方向,曾燕正和张超英手牵手坐在堂屋里闲话家常,别提多亲热了。
扯了几句柳家潭房子的事后,很快房子的话题就被几个大老爷们儿岔开来。
从房子,他们闲话到了“城里人为什么现在总往乡下跑”。
“你说啊,你们城里多好啊,弄不懂怎么那么多人说咱农村过着舒坦。”严国盛噙了一口茶,因为女儿女婿多了一笔收入,笑眯眯地玩笑道:“当初咱农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城,想弄个居民户口,那可是闹出不少血案啊!”
于宗义似乎也少了对严国强的某些不明因素,渐渐地放开了心胸,谈笑风生很是一番大度模样:“那可不一定,你要知道农村的好,只有我们这些在城里方块房子住久了的人才知道。”
“啊,高楼大厦多好啊。”因为严澈的回来,更因为严家湾的改变,老实寡言的严国强也比以前有了多话,偶尔还能和来严家湾的旅客侃侃一段。此刻,见到大家都谈得开心,也拉开了话匣子:“咱见过最高的楼,恐怕……恐怕……”
“哎呀,四个,不就是县城那个百货大楼嘛,还要想半天。”严国盛笑嘻嘻地接着话,难得地打趣了一次严国强:“咱镇上没高楼,最高的就是几年前新修的邮政局那栋六层高的房子,早两年我和四哥去了一趟县城,啧啧……人家说住云里,恐怕住那楼里的人就差不多了。”一边得意地说着,严国盛眼底满是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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