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日听到邬季红这番话,老爷子该是感激涕零直道是老天开眼,重孙孙懂事了。
可是,知道邬季红要去砍后面的竹子时,老爷子直接气得脸发紫,抬手就给了邬季红一耳光,当场就把邬季红打愣了。
邬季红长到这么大,这是他祖爷爷第一次出手打他,就算以前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他祖爷爷也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的啊。
于是,邬季红潜在的叛逆因子复活,死活要去砍了那些竹子,说是不能守着宝贝挨苦受穷,还说那是愚昧不可及的错误。
老爷子赶紧拽住邬季红,老泪纵横,哆嗦着嘴直呼“那是刨祖坟,刨了邬家的根基”。
爷孙俩一拉一扯,各自情绪也逐渐白热化。
邬季红本来就不是温顺的人,被老爷子这么一拉一扯也扯出了早已熄灭的爆烈情绪,下手更是没轻没重。
一推一攘之间,渐渐地邬季红已经没了耐性,拔出砍柴刀胳膊一抬,暴喝一声“让开”……老爷子应声甩出三米远,磕在院儿里的一块废弃的磨盘石上,当场鲜血飞溅,老爷子没能再爬起来。
邬季红愣住了。
等到闻讯赶来的人到场时,老爷子已经气息微弱。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的邬季红,这个时候也跟疯了傻了一样,抱着墙壁就一个劲儿猛撞墙,一堵好好的墙壁已经血迹斑斑,煞是触目惊心。
听到这里,严江严澈兄弟两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震惊。
许久。
严澈率先冷静下来,看着抱着头揪头发的邬爱国,眉头皱得打结:“现在老人家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年纪大了还来这么一遭,唉,怕是熬不过去了。”严元照摇摇头,想想自己,再想想在邬耀祖,他还真的就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啊:“这样也罢,老头子这算是解脱了。”
“……”邬爱国抬眼看了严元照一眼,纠结着一脸懊恼,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几声叹息一声,陷入沉默。
“三儿。”严江轻轻地拉了拉严澈的衣角。
严澈回头,正好看到自家大哥一脸怜悯的表情,心中一阵摇头:大哥怕是心软了吧?!
于是。
严澈思索片刻,说话了:“其实,邬子荡那片竹海,真是宝贝没错。但是,不一定非要砍竹子炼竹炭才是出路啊。”
邬爱国猛地抬头,几乎能隐隐听见他抬头引动风声发出的“倏倏”声:“严澈,你念书多,你见识多,你,你就帮着想个办法,老爷子进医院了,被竹炭烧了心的人可还没有冷静啊……他们是铁了心要砍竹子,铁了心要烧竹炭,我,我……我劝不下来了。”
严澈还没说话,严江已经走了过去,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邬爱国手里:“爱国叔,喝口茶,你别急,办法慢慢想,慢慢想。”
“唉。”邬爱国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道:再慢不晓得又要出多少事。但是,能怎么办呢?
结果严江递过来的茶杯,邬爱国哀求地看了严澈一眼,这才低头喝了一口茶,算是润嗓子……天知道为了邬季红的事,他已经快崩溃了。
“不砍竹子,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严澈默了默,丢出一句话。
竹林。
确实是一处天然的宝藏。
竹子的用途不用说,“全身是宝”这话也一点儿没错。
不过,严澈帮着出的注意,却真的没有打竹子本身的主意。
“我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则消息,是关于竹林的。”严澈坐下后,接过邬爱国小心翼翼端上的茶,喝了一口继续道:“砍伐竹子,我也抱着不是很赞同的做法,但是,关于网上这则消息,我倒觉得你们邬子荡可以一试。”
不管到底是什么网,邬爱国听到严澈说不用砍竹子也能解决办法,整个人就来了精神,拖过严国昌屁股下的凳子,直接就坐到了严澈跟前儿,像极了听话的小学生。
“这几年经济上去了,人的手里也大都宽裕起来,物质满足了,也渐渐开始喜欢一些稀罕物,吃得稀罕,穿得稀罕。”严澈得了严元照一个眼神,也不好再卖关子,直接道:“爱国叔,你们有没有想过利用竹林搞养殖?”
“养殖?养什么?”竹林里除了放养鸡鸭,还能养什么?邬爱国想不出来,反正养鸡养鸭的经济效益太低,他们早前试过了,如今已经没人愿意再去尝试。要是运气不好遇上了瘟疫,那可是血本无归啊。
“做什么都有风险的。”似乎看出邬爱国的心思,严澈也顾不得太多长辈的面子,直接戳破了邬爱国的顾忌:“早几年咱们这块儿不是有不少芒狸子么?”
“啊?芒狸子?”提到这个,邬爱国眉头就皱了起来:“嗯,早些年为了保护竹林,清除芒狸子可花了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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