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正如严澈猜测一样,平梁山的候鸟群消息一传出,游客暴增了数倍,经济利益是上去了,但是伴随着而来的还有无数盗猎者。
特别是党游客都把注意力投去了平梁山,政府不得不将重力放到那边,而轻忽了齐王山这边。这样的结果就是以至发现齐王山被盗走了数十株金山茶花。
再加上平梁山的盗猎、游客意外事故……等等,一发子被媒体全部通到了上面领导的办公桌的报纸上。
上面的领导等着民众舆论的压力,一级一级压下来,他这个富源乡乡委书记自然也成了重点点名的对象,几次县里会议都被批评的脑袋灌铅。
而且,早前“夺权”举措,使一些人早就怀恨在心,时刻注意着揪他的把柄小尾巴……如此一来,本来是简单的安全管理事故,结果成了“玩忽职守”等等严重纪律问题。
这还就罢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更是以此为话题,揪出了一串和他有关的上司,抓着就不放,企图将政敌拉下马。
当然,张其田并没有将这些细细说明,只是将其中利害关系隐晦地说给了严元照听。
严澈一听就明白其中牵连,严元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看着抓耳挠腮的黄生群,严澈不厚道地撇开了头,准备陪老爷子唱双簧。
果然。
张其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希望仰仗严元照的威严,组织严家湾村委巡逻稽查队,专门针对齐王山的保全问题。
严元照微微皱着眉,似是十分为难,直说如今不同往日,各家各户都有忙不完的事儿,要是召集人不是不可以,就怕众人做起事来分心。
张其田眼角一跳,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老爷子,我也知道如今湾里不同以前,但是,齐王山是咱严家的地儿,是吧?而齐王山上的金山茶花可是咱国家的宝贝,咱们不能任人作践,倒去别国他乡吧?”
好嘛,这么快就开始打亲情牌了……严澈偷瞄了一眼黄生群,只见黄生群紧紧捏着茶杯,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老爷子,那眼神儿……咳嗯,很渗人。
人家都说软话了,可见是真的拿了诚意,但是,老爷子是什么人?几句套近乎的话就能拐走?!
于是。
老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茶杯往几桌上一放,十分配合气氛地鸡血了一把:“那可不成,咱国家的宝贝怎么能叫人偷去糟践?那是作孽,作孽啊!”
张其田和黄生群脸色一松,心讨:说通了!
可是。
老爷子下一刻就一脸苦色,沮丧地坐回了竹椅,叹了一口气:“可是啊,现在的年轻人……”继续摇头叹息:“哪还有什么家国民族意识?一个个都钻……哎!”
张其田脸色一暗,嘴角抽抽,直想掀桌走人。
无奈这一刻黄生群完全和他没有“灵犀”,听到老爷子这么一说,一副明悟的样子接了话:“啊,老祖宗,这个你放心,稽查队会按天发出工资的。”
严澈心里憋笑着瞟了一眼张其田,果然看见张其田狠狠剜了黄生群一眼,只可惜黄生群并没有看见,而是继续在用“工资”动容老爷子。
老爷子眼角都弯了起来,但是依旧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道:“啊,这样怎么好呢?怎么能要国家的钱呢?啊,不好不好吧?!”
严澈憋到内伤,张其田几乎头顶冒烟儿,而黄生群还继续劝慰:“老祖宗别这么说,现在哪个不是想出去多赚点钱,好让家里人过好日子呢?咱们都是能理解的,真的,一定能理解的。”
不好意思继续推脱(?)的老爷子不好意思(?)地看了黄生群一眼,带着商讨地口气问着已经气到脸色转白的张其田:“张书记,这事儿……既然是政府要我们做的,嗯,我们严家湾一定认真执行。不过……嗯,就咱们严家湾这样的话……恐怕别的村有意见吧?”
张其田嘴角眼角直抽抽,打着哈哈道:“当然当然,这事儿并不是只有严家湾单独来执行,嗯,其他村也准备成立这样的民间稽查队,哈哈,哈。”
等到“完成任务”的富源乡最大的官离开之后,严澈借着回去续水的当口,在灶房悄悄笑够了才出来。
不过,一出来就得了老爷子一个白眼儿:“想说啥?”
严澈忙沏了一杯新茶,递到老爷子手里就开始装傻:“老祖,您说什么?”
老爷子横了严澈一眼:“你就给我装!”
严澈摸了摸鼻子,干笑着坐回了竹椅上,准备听训。
但是这次老爷子却没有训话,而是笑眯眯地道:“这下子问题就名正言顺地解决了。”
严澈小心翼翼地接话:“嗯,可以安心处理荒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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