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灶房就传出了珍七唧唧喳喳的声音,还有严江耐性十足,带着笑意的话语。
存芳道长听后,下意识望了一眼沈秋,发现沈秋已经不动声色的移到了严澈身边,站在严澈身后,而和严澈紧紧靠坐在一起的,正是藤子都。
存芳道长眼底又闪过一丝不悦,却开口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你外祖母姓氏你可知道?”
严澈抿了一口藤子都递过来的热果珍,抿了一口,自然地将杯子递回了藤子都手里,藤子都也自然地接过来,放到了一旁的几桌上……对于两人的互动,存芳道长发现一屋子人似乎已经也是习以为常,眼底的不悦又浓了一分。
严澈没发现存芳道长的变化,只是抿了抿嘴,咽下口中的甜味后,道:“我娘随外婆姓,外婆复姓万俟,单字一个婉。”
严澈的话一落,存芳道长真个人倏地站了起来,严澈陡然觉得无形地压力铺天盖地的罩向自己,伸手一横,将藤子都和沈秋掩护在自己身后,眼神带上了冰冷,望向存芳道长。
严澈这一举动,屋里几个人立马神色一变,锐利的目光射向存芳道长。
不过,这一切对存芳道长似乎毫无感觉,死死盯着严澈,道:“既然如此,你也姓万俟?”
严澈微微一怔,摇头:“怎么可能,我姓严。”
“胡闹!”存芳道长一声喝,震得一屋子人脸色沉了三分,无一不露出了怒意,然而存芳道长依旧无视之,指着严澈身后的沈秋道:“他呢?可是姓万俟?”
“啊?”
这下,一屋子人的怒气消失殆尽,连沈秋也失了平日的稳重,似个正常孩子一般抬手指着自己:“我?我怎么了?我叫沈秋。”
众人点头,严澈拧着眉头,俨然已无善意地看着存芳道长,语调中已然带上了薄怒之意:“道长,你即为方外人,还请说话谨慎些!”不要做出无缘无故改人姓氏的无礼之举。
“哼。”存芳道长一甩道袍阔袖,冷哼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斜了一屋子人一眼,目光不悦地扫过藤子都,扫过沈秋,落在严澈身上,不愠不火继续道:“你虽是不姓万俟,你的名字似乎带着水旁?”
严澈一愣,看向严国强,严国强则茫然地看了一圈看向自己的各人,道:“我家三个孩子都是水旁的名字啊,有异?”
存芳道长看也不看严国强一眼,依旧盯着严澈。
严澈收回眼神,看了一下膝盖上的自己的手指,道:“我叫严澈,清澈的澈,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
存芳道长微微颔首,眼底的不悦淡了不少,似乎很满意,道:“那是自然。”说着,指着沈秋,冷而严肃地道:“你过来。”
看着存芳道长这个模样,沈秋怎可能乖乖过去,紧紧揪着严澈的衣服,大有死也不过去的意思。
存芳道长眉头再次皱起来,不客气也不容质疑地道:“过来。”
严澈伸手揽过沈秋在怀,轻轻地,带着安慰鼓励地拍了拍沈秋小小地脊背,温和地道:“去吧,在咱家,不用害怕!”
沈秋疑惑地看了看存芳道长,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在严澈眼底看到保证后,这才一步一挪地缓缓靠向存芳道长。
存芳道长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近在跟前的沈秋一遍后,带着不悦地语调道:“果然,身姿太低。”
沈秋和严澈越发相似的嘴唇一抿,抿掉了那一丝不虞,也不搭理存芳道长,抑或,压根就对存芳道长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沈秋的态度,自然又惹得存芳道长一声冷哼,道:“贫道乃是你嫡亲曾祖父,怎生教导不得你?”
存芳道长的话一出,一屋子人瞠目结舌,目光在存芳道长和沈秋之间流窜,严澈的眉头拧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严老爷子虽然知道存芳道长一开始询问沈秋事出有因,却是真的没联想到这一层关系,闻言便失态地出声询问:笑话,这已经说好是我严家的孩子了,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嫡亲曾祖父了?!
张尝也不安地点头赞同:“是啊,这位道长,你说话真得谨慎些。”
存芳道长抬眉看了一眼严老爷子和张尝,手指指着张尝道:“你一向行为处事谨慎,这次不也狼狈而至么?俗话空手套白狼,怕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存芳道长在“夫人”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调。
张尝一愣,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引得另外几人侧目,于此,张尝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存芳道长,闭上了嘴。
见张尝乖觉地闭上了嘴,存芳道长又仔细看了一眼处于惊骇状态的沈秋,娓娓道出了沈秋的身世。
存芳道长,也就是万俟章台在凡俗有过婚姻,妻子为他诞下一子,取名叫万俟枬(z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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