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见严澈支吾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估计这个状元郎昨天是没记住自己的名字。
也不在意地笑了笑,来人自报家门:“我叫柳建华,是柳建国的堂弟。”
严澈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呵,你好。这是要去哪啊?”
“去镇上,你也是吧?”说完柳建华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的铁架座位,道:“上来,我捎你一起。”
听到柳建华的建议,严澈先是犹豫了一下。
遂又想到这个柳建华是佳美姐的小叔,而佳美姐从小就待他极好……算来,这也是个亲戚了吧?!
于是,严澈就没跟柳建华太多客气,道了声“建华哥,麻烦你了”后,翻身就上了柳建华自行车的后座——到灵渠镇几里的路,徒步而行,可要不少时间和体力的。
柳建华是个三十来岁的农家汉子。
比起严江来,柳建华的身材不算太魁梧,一张粗犷的脸黝黑发亮,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虽然穿着打扮很朴素,但是却比一般农村汉子整洁,而且身上也没有那么多汗臭味。
严澈心想,柳建华倒是一个讲究的人。
柳建华很健谈。
对着谨言少语的严澈,柳建华总是找着话题来说。
从严澈当初被市中提走到考上大学引起的轰动,从严佳美嫁给柳建国到生下一男一女取名柳歌柳曲……最后,柳建华谈起了严澈的二哥严河。
这时,严澈才知道为什么柳建华对自己这么热情。原来柳建华也曾出去打过工,而且正是和严河在一个工厂做工。
当时的柳建华就跟乡巴佬进城一样,看什么都新奇,也是因为这样,惹得一些瞧不起农村人,存心找茬勒索的混混的注意。
柳建华虽然是个初次进大城市的乡下人,可是骨子里的傲气一点不输那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被那些混混给轻易勒索?
于是,柳建华含着一口怒气,把背包一扔,赤手空拳对付围困自己的三个混混儿。
那时的柳建华在农村人眼里算是身体比较弱的(严澈就更不要说了),更何况单手难敌众拳,几下过来,柳建华被打倒在地。
幸亏严河凑巧路过,大喝一声冲上来就吓走了几个混混儿,柳建华才没被几个混混儿整死。
严河不单救下了柳建华,在听说柳建华也是富源乡出去的人时,还带着柳建华去了他当时在厂外面租住的房子,并且帮忙在厂里车间给柳建华找了一份工作。
只不过,柳建华实在受不了工厂加班加点不加工资的高强度工作,最后不得不打背包回来继续种地。
一到灵渠镇,柳建华的车还没停下,就被人招呼住了。
两人下车一看,招呼柳建华的人正是严澈的堂姐严佳美。
柳建华喊了一声“嫂子”后,看到严佳美拉着严澈的手说个不停,呵呵一笑,借口有事准备先走。
严澈虽然觉得这个男人挺“健谈”,但是心性不错,还是客气的笑着道了一声谢。
看着严澈的笑,柳建华红着脸说了声不客气,推着自行车就跑了。
见柳建华落荒而逃的背影,严佳美笑眯眯地拉着严澈的手,一脸嗔怪:“臭小子,回来了也不来看姐!”
严澈自知有错,甜甜地叫了一串“姐”,严佳美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条,拉着严澈就往家走:“三儿,今天不回去了,住姐家。”
话一落,容不得严澈反驳,严佳美连拖带拽就把严澈从大街上拖走。
严佳美家在灵渠镇老街上,是座不算太大的四合院,里面虽然不大,但却收拾得落落有序。严佳美告诉严澈,早几年她们住院门口那间小小的偏屋,她公公婆婆过世后,这个院子才属于她和柳建国。要是以前,来个客人都没地方住。
说话间,就拉着严澈进了中间的大屋。房间也不算大,除了一台二十四英寸的彩电,和电视对面那张铺着毛线编织毯的沙发比较能入眼外,几乎没什么大件的电器,但贵在整洁,还算温馨。
严澈和严佳美还没进屋多久,屋外就响起了孩子叫“娘”的声音,紧接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蹦蹦跳跳跑了进来。
两个孩子都背着小书包,一进客厅看到严澈,都愣在了门口。
严澈望去,大的女孩估莫八九岁,小的男孩约莫六七岁,都生得几分清秀,五官都肖似严佳美。
看自己两个孩子傻愣愣的表情,严佳美捂嘴“噗嗤”笑了出声,严澈有些脸热,问道:“姐,这就是柳歌柳曲吧?”
听到严佳美和严澈的声音,原本两个活泼的孩子这才回神,扭扭捏捏的走到严佳美跟前,悄悄打量严澈。
严佳美笑着给两个孩子放下书包,整理了衣衫,笑骂道:“傻了?不是说想见你三儿舅舅么?见了还不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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