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群在严澈耳边悄悄说完这样的话,就借口要回办公室做事,也没介意当场陷入沉思的严澈没跟自己打招呼,笑眯眯的喊了声“严四叔,我先回去工作了”后,背着手往办公室走去。
清楚感觉到儿子情绪变化的严国强,在回家的路上几次想开口问儿子到底怎么了,却都被严澈抿紧了嘴,皱的老高的眉头生生憋了下来。
不由得,严国强的眉头,也被严澈传染了。
于是……一路走来,经过的人都能看见一大一小两个汉子都皱眉不展,一副沉思的深沉模样。连一些准备上前打招呼的熟人也被爷儿俩这个样子吓得绕道而行,唯恐这爷儿俩遇到什么烦心事,别一上来就点了“火药包”。
对于这个现象,爷儿俩根本是毫无知觉。
其实吧,严澈也就是被黄生群给堵了一下。
怎么说呢?
原来严澈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能力居然失灵了。
本来以为是乡政府出了小纰漏,自己不小心钻了这个纰漏的空子,回头就能占大便宜。谁曾想,这所谓的“纰漏”,原来是上面为了“勾引”他们这些水鱼上钩而抛出来的香饵。
并且,这“香饵”并不是“绿色无公害”,相反的,这个“香饵”是经过无数能致人死命的“化学合成营养素”捏了团,沾了糖衣的“毒药”。
如此一来,严澈的心情哪还高兴得起来啊?
回到家里,严澈坐在堂屋的板凳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堪堪回了神,一脸愁容的严澈心里不禁愤愤咒骂道:靠,你们上面原来就是这么糊弄我们百姓的,难怪咱吉兆县穷得叮当响,原来就出在这些条框上面啊!
不过,严澈这时也想到了黄生群最后告诉自己的话,默了默,严澈没有立刻深信不疑的执行黄生群的建议,而是走出堂屋,站在院子中央掏出了手机,查看手机信号。
于是乎,经过严家这个院子的人们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严老四家的状元儿子严小三儿手里举着一小块白呼呼,巴掌大,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块状物体,在院里停停走走,走走停停,眉头深锁。
严小三儿身后呢?
一只老母鸡,昂首缓步,慢慢悠悠地“咯咯咯咯咯咯”唱着人类听不懂的歌曲,不紧不慢的跟在严小三儿背后大约两尺远的安全距离。
而老母鸡背后,跟了五六只刚出毛的小鸡仔,“啾啾”叫着,一边跟紧鸡妈妈的步伐,一边不忘边走边在地上跑着小石子吃,神情十分欢愉自在。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的严澈,终于在自己圈起的“迷你小菜园”旁边,寻找到了两个信号,眉头稍稍展开一点。
在手机里翻了翻,严澈找出一个号,带上蓝牙耳塞,拨了过去。
听着一串震耳欲聋,四年不变的“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在耳边反复翻唱,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老宅”二字,严澈眉头又皱了起来。
终于,《红高粱》变成了人的声音——一个冰冷的机械化的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Sorry,you dial the user ……”
盯着手机上的“通话中断”,严澈咬咬牙,低声咒骂了一句:“死老宅,居然不接电话,哼哼……”
好在严澈并没计较太多,没打通电话,严澈把手机往口袋一揣,继续让其充当“手表”,走进了堂屋。
坐在堂屋的木桌旁喝下一碗温开水后,严澈依旧没等到严国强的回来,估摸着严国强在严国盛家聊上了。
想了想,严澈起身换下了脚上的皮鞋,换上了一双平日里严国强下地的解放胶鞋,转身出了门。
严澈决定到雾戌山上走走看看,不管如何,先去视察一番自己的“领地”。
雾戌山。
当地人也称其作“狗儿山”。
其名源于薄雾天气里,远远观望雾戌山,就仿佛看到一条坚守本职,看守家门的忠犬静坐在那。
当然啰,雾戌山也被严家湾人称为看门山。估计严家湾人认为这“大狗”看的门,看是自家所在的严家湾。
严家湾三面环山。
背靠鸡冠山,鸡冠山后是海拔两三千米的齐王山,相传在齐王山上埋着一位旧时的王爷(其据不可考),因此得名齐王山。
东侧是比齐王山略微矮一些的帽儿山,因为山顶一块与帽子相似的巨石,得名“帽儿山”。是四座大山里,水土流失最为严重的一座山。山上光秃秃一片,除了一些杂草野灌木侥幸长在石缝间,基本上是看不到太多的绿色。美人坡就在帽儿山山脚下,坡上开了耕地,开了春,那一片就是帽儿山最显眼的一点绿斑。
邬子荡,其实就在帽儿山山脚下的美人坡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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