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套看下来,庄凡心哪一套都很满意,大概已经带上对顾拙言的滤镜。裴知则理智很多,帮他分析地段、层高,并以设计师的审美挑剔装修风格。
一直逛到天黑,第六套是小户型复式,楼下客厅厨房,楼上卧室洗手间,两房一厅。不知怎的,庄凡心一进门便动了心,虽然小,但结构类似榕城的故居,叫他滋生出家的错觉。
“我不想看了。”庄凡心说,“就这里吧。”
裴知走得脚疼,也不剩什么理智:“我觉得也不错。”
那位房产经纪在旁恭候,专业又麻利地发给庄凡心一份清单,买卖或者租赁,接下来各自的流程都已列出。相关文件与合同他可以帮忙准备,说着递上一张名片,印着GSG,是子公司地产板块的经理人。
庄凡心道谢,他准备租下来,约定明天备好证件签合同。
落叶寻根、鸟雀觅巢般折腾这么久,小皮鞋都磨破两双,今夜终于定了。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庄凡心再看这座钢铁森林,忽觉温柔斑斓,风也没那么凛冽。
回到索菲,庄凡心和裴知在酒店餐厅吃日料,喝了点清酒,没醉,只真真切切的高兴。裴知想起什么:“对了,圣诞趴就定在这儿的宴会厅吧,省的你到处跑。”
庄凡心说:“好,等下去大堂办一下。”
他吃饱了,有点无聊地发呆,目光落在打印出的表格上,纸张白得刺眼,他却一直盯着不动。
昨晚车上的话言犹在耳,顾拙言说,想忘了他。
温麟为什么请假没来?
那两人的关系发展到哪种程度?
十指插入发间,庄凡心抓乱三千烦恼丝,然后手不听使唤似的,拿起手机按下快捷键,咬着嘴唇等待顾拙言的接听。
他这些天一直在忍耐,忍到极限快要憋疯了,再也不想装陌生人,去他大爷的相亲,那小屁孩儿要什么他都给,但是离顾拙言远点!
庄凡心紧紧抓住那几页纸,将嘴唇咬得透红。
通了,顾拙言的声音传来:“喂?”
“是我。”庄凡心问,“圣诞节那天你有空吗?”
顾拙言说:“那天是工作日,没空。”
“晚上呢?”庄凡心不急不躁,好商好量,“公司在索菲办派对,挺热闹的,一起来玩儿?”
顾拙言拒绝道:“不太方便。”
庄凡心说:“没关系,以后再找机会。谢谢你帮我找房子,定了铂元公寓,明天签合同。”
“嗯。”
“那,晚上好好休息,拜拜。”
挂了,庄凡心其实预料到结果。他一点也不失意,这样心平气和地来往几句,听一听声儿,他觉得很满足。
今晚估计都不会失眠。
从餐厅离开,庄凡心和裴知去一楼大堂订宴会厅,走过长廊一拐,前面的电梯正好开了。
电梯里走出来一人,立刻吸引住庄凡心的注意。
那人身材高大,一身低调利落的名牌衬得长腿宽肩愈发惹眼,而面部轮廓十分冷峻,透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最叫人注目的,他在室内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黑超。
迎面相对数秒,那人一把摘下墨镜:“——庄凡心!”
庄凡心震惊道:“陆文!”
只有裴知在一旁淡定:“你怎么从剧组回来了?”
第66章 可以吗,顾先生?
陆文当年是个不着四六的高中生, 厌学恨父, 无度挥霍, 一门心思都扑在组乐队和搞音乐上。最终被他爸停了卡,揍出血,以军事化的管理模式度过高三一年, 再添上些钱,好歹混上了一所普通一本。
大学四年,陆文和陆战擎的关系可谓是《论持久战》。他始终没放弃过音乐梦想, 压制得越狠, 滋生得越快。毕业的那个夏天他喝得酩酊大醉,顾拙言陪着他, 杀到鸟巢门口撂下曾经说过的豪言壮语——我将来一定要在这儿开演唱会!
毕业后,顾拙言不必说, 还在剑桥念书时就和苏望合伙办了公司,后来回GSG任职总经理。苏望, 家里就是做投资的,人最精明,对前程规划得井井有条。连奕铭更有谱儿, 上学的时候做好接管酒店的准备, 读完硕士直接回来当家。
唯独陆文,一毕业便开始折腾,换过好多地方,在上海找老师学作曲,去香港组建音乐工作室。前几年和一家小公司签约, 正式成为歌手,然而只出过三首歌,在音乐软件上的播放量至今没超过一万。
甭管怎么扑腾,成功了,叫努力,叫皇天不负,可失败了,就只能叫蹉跎岁月。陆文蹉跎了三年,连上提前解约的钱,前前后后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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