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真让你说对了,小爷我就得意那臭炸鱼的味儿,怎么着吧?你要不去,出门右拐,法源寺中午要开斋了,你赶紧的,小爷我恕不远送!”
萧铮长腿一支,胳膊往胸前一抱,寸头下的帅脸痞气冲天。
“余炸鱼”离“小肠陈”有点距离,将近在兵马街的尾巴根儿上。小小一间门脸,外间八张桌子,里间除了通常灶台,还有一口大油锅,“滋滋”地冒着热油烟,锅里正炸着一条条店家秘料腌制好的小黄鱼。
店面不大,除了炸黄鱼是特色外,还有一些炸串和老北京家常吃食,整个店算上老板、老板娘一共不过五个人手,客人却不少,除了左右胡同里的街坊老客,还有一些游客和像萧铮这样的回头客。
老板娘见他俩熟面孔进来,脸上的笑容像绽开了一朵大白菊。“瞧这俩小子的大个,真遭人待见,小哥俩儿今儿个想吃点什么啊?”
“三天没见,大姨您又白了。”路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等萧铮开口,已经报上了菜名,“炸鱼套饭两份,炸串每样10个,带鱼饼子一锅出,啤酒越凉越好,先来6个。”
萧铮瞪了他一眼,“吃大户呢是吧?撑死你丫的。”
老板娘记下单子递给后面,转身拎了啤酒过去,一人面前给摆上三瓶,看了眼别桌的顾客,压低了声音说,“给你们俩加盘炸鹌鹑,私房菜。”
萧铮点点头,路虎嘴咧得老大,两个人都用表情对老板娘的厚爱表示了感谢。
老板娘看看萧铮,又看看路虎,回头对一中年服务员说道,“这俩小子是真能吃,长得也真虎实,不像俺家那条臭鱼,成天价儿吃得还没他养的那只鸟多,要不是我这遗传基因好,真不知道咋能长到186。”
“大姐,人家臭鱼那是在保持体型好吧,你没看上次他来店里那回,吃饭的小姑娘都跟见了名模似的,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咱臭鱼看,还有拿手机偷拍的呢!对了大姐,话说臭鱼有日子没来了吧,我都有点想这小子了。”服务员是个跟老板娘年纪相仿的大妈,手脚麻利,嘴口也便利得很。
“哎,我这当妈的都见不到他的影儿,一打电话就是忙忙忙,不是在外地出差就是在单位加班,你说他住的地儿离咱这儿才多远啊,我愣是小一个月没见着人影儿。”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帮服务员给萧铮和路虎上了菜。
两个人开始埋头对着炸鱼运劲儿,筷子抡得飞快。店门口传来一片笑骂声,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进了店。
三个人都是剃得铁青的头皮,偏偏在头顶留下一小撮,看着活像扣了个茶壶的壶盖。背心裤衩大拖鞋,身上露出肉的地方全是花花绿绿的刺青,有两个脖子上带着不知真假的金色大粗链子,一步三摇。
老板娘走过去递菜谱,一个三角眼一脸横肉的男人抬了下眼皮,“你这屁大点儿的地方还整个鸡8毛菜谱啊,把那几样炸的一样来二十,一箱啤酒,再来两个口杯,老二你是不是不喝白的,别鸡8光玩手机,说话!”
老板娘讪讪地把菜谱收了回来,嘴里小声滴沽了两句,告诉后厨这桌客人要的东西,另一桌的萧铮和路虎对了个眼神,路虎看到萧铮眼睛里有股火苗闪了一下。
两个人要的东西快吃完了,老板娘送的炸鹌鹑味道十分特别,两个人啃得津津有味。那三个男人喝得热火朝天,都脱掉了背心,露出一身的纹身,骂骂咧咧,连吵带闹,引得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萧铮偏过头看了那三个人一眼,眉毛拧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小票,打算掏钱。
“呯”地一声巨响从那三个人的桌上传过来,吓了店里所有人一跳。一个雪白的瓷盘已经在地上四分五裂,那个三角眼打着饱嗝站起身,“你大爷的!老板娘你给我过来,这些串都他妈臭了你还拿出来卖,开黑店啊你!”
老板娘刚要说话,一个半白头发的男人从后厨紧着走了出来,“消消火,消消火,哥几个哪块吃不得劲了,老哥哥给你们赔个不是,说这些串臭了绝不可能,我这店都是天天早上新进的货,几十年的老店…”
“敢情你是老板呗,啥意思?啥叫臭了绝不可能?你的意思是我们兄弟跟你在这扒瞎呢?老店昨了?我看你这就是个老黑店!”三角眼拿眼睛瞄了下他两个兄弟,那两个混混立刻捂着肚子“唉哟唉哟”地叫唤起来。
“看见没!看见没!还他妈嘴硬呢,这都要吃出人命了,还敢说你那肉没事?操你大爷的!”三角眼胳膊一扫,几个盘子又在地上蹦开了花,“你是老板,她是老板娘,是不是?现在我俩兄弟在你这店吃出毛病了,你们两口子说说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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