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咱们说曹操曹操到。”
明昭迟一身轻薄的运动休闲装,看上去像刚健过身,气色不错,见面就道:“我在这附近锻炼,听许少说你沾上点事儿,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样,都解决了吧?”
洛昙深冷笑。
明昭迟只当没看见,又说:“这健身啊,果然好处多,汗一流,什么烦心事都忘了。难怪你一直喜欢健身,不爱和大家一块儿喝酒。”
“你今天来,就是抒发你的健身心得?”洛昙深坐在沙发上,架起腿。
“主要是来看看你。”明昭迟笑,“哎,你说咱俩算不算难兄难弟?前阵子我家当家的听人嚼舌根,把我关在家里反思,现在你又遇上了刁民。这事怎么就这么寸呢?我没做错什么,你也没有,却一起倒了霉。哎,否极泰来,否极泰来。我呢,反正别的事做不成,就迷上了锻炼,你要是也想健个身散会儿心,约我。”
洛昙深食指在手背上敲动,“你真的没做错什么?”
明昭迟露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是来看自己的‘阶段性成果’吧?”洛昙深道:“还满意吗?”
“洛少,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明昭迟仍旧笑着,“你难道认为这一切是我策划的?我和你之间不就是有些情感上的纠葛吗,我至于这么害你?”
“情感纠葛?”洛昙深说:“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和我有情感纠葛?你还不配。”
明昭迟脸上有些挂不住,笑容僵硬,“算了,我好意来看望你,你心情不好,冲我使性子,我不跟你计较。”
“周仁嘉和平征在哪里?”洛昙深问。
明昭迟疑惑:“什么?”
洛昙深一字一顿,“你把他们藏在哪里?”
明昭迟遗憾地摇头,“抱歉,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平征……这名字我有些印象。噢,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被你抛弃的那个书店店员?”
洛昙深站起身,让人送客。
“这事你做得不地道。”明昭迟已经退到了门边,还继续道:“我看过他的视频,确实挺可怜的。”
洛昙深指着门外,“滚。”
再起波澜是一周之后。
多地警方合作,在远离池镇的毛棚乡找到了肇事货车,然而货车已经被烧成了空架子,里面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经过牙髓鉴定,死者身份确认——罗康禄,打工者,生前在洛氏一处在建工地务工。
已经趋于平静的舆论再次沸腾,警方启动了命案调查程序,连早已退休的洛老爷子也不得不出面活动。
天气燥热起来,洛昙深与贺岳林联络频繁,却许久没有找过单於蜚。
一日午后,单於蜚打电话来,问最近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洛昙深敷衍道:“没事了,你别操心。”
“今天有空吗?”单於蜚说:“餐厅开始供应红糖冰汤圆了,是夏季特定甜点,我给你送去。”
洛昙深忙着与各路人马周旋,根本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致,本想直接拒绝,忽然意识到已经冷落单於蜚很久了。
一丝并不明显的歉疚在胸中涌起。
犹豫了一会儿,他笑道:“行,你什么时候来?”
“我今晚可以和人换班,九点好吗?”
“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楼接你。”
放下手机,洛昙深心情转好,甚至开始期待晚上的甜点宵夜。
但这种好心情很快被各种琐事干扰。
洛氏仍然处在风口浪尖。
晚上八点半,单於蜚赶到洛氏集团。
冰汤圆很有讲究,只能现冷现吃。如果和冰块搁在一起久了,汤圆就会渐渐变硬,失去应有的口感。
所以他带了两个保温壶,一个装着汤圆,一个装着冰块。另外还带了一个多格饭盒,每个格子里都放着花生碎、鲜花酱、葡萄干、糍粑粒等刚做好的配料。
八点五十五分,他才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通着,却无人接听。
他又打给林修翰,林修翰也没接电话。
洛昙深的办公室在高管楼层,没有许可,外来者根本上不去。
他等了一会儿,再打给洛昙深,还是没人接。
到了九点半,他走去前台,询问是否可以帮忙联系洛昙深。
前台值班员并不认识他,查过记录后微笑摇头,“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您的预约。”
他只好回到大厅的会客区,坐在排椅上,抱着两个保温壶和一个饭盒,泛起的失落隐藏在平静的眼中,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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