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没回来,只打电话来问情况,管家平静的报告中听不出来情绪,说伍少还是没吃东西,没说话,也没动。
第三天中午管家先给他打电话来了,说伍少好像不太对劲,叫他好像没反应。
郑明华在公司高层例会上听报告呢,霍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一路踩着油门回家,进了书房一看,果然如管家所说,伍小可整个人都软得没有精神气儿了。
郑明华要给伍小可解铐子,伍小可拼命的躲,气若游丝警告:“你别碰我,你解了我也不走,我就要死在这里……”
郑明华头都大了,连连叫管家把郑义找来。
伍小可抱着桌脚就不走,他快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了,脸色苍白的吓人,郑明华掰他的手指哄他:“可可乖,松手,快松手!”
到最后郑明华只能求他了,这是郑明华生平第一次求人,他跪在伍小可身边抱他,吻他的头发:“可可,别跟自己较劲了啊,你乖一点别吓唬我,求你了,乖一点……”
伍小可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话,最后他松手是因为他休克了。
伍小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迷迷糊糊听见人说话,一会儿黑一会儿亮,有时安静有时吵闹,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没有醒来的意愿,躺在床上舒服得不得了,他喜欢睡觉。
可后来他还是不小心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陌生地方,床边有监护仪传来的他的心跳声,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输液架上挂着一袋子乳白色的营养液,非常大的一袋,足足有三四升。
这地方真像医院。他怎么会在医院呢。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扭头便看到胡渣杂乱的郑明华,两只眼睛布满血丝,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郑明华一言不发,神情也未见激动,大手伸过来摸他的额头。
伍小可还是犯困,情绪上不来,脑子也不太会转,他看了郑明华一会儿,慢慢又睡着了。
等再一觉醒来,房间里大亮,有护士正在打扫,郑明华仍然坐在他的床旁看他,胡渣更密了,嘴唇上长了燎泡,双目赤红。
厨娘跟管家在床另一侧,见他醒了,厨娘叫了声阿弥陀佛,凑近了问伍少,伍少,伍少你哪里不舒服?
伍小可想说没事,喉咙火烧疼。厨娘连忙扶他,叫小女佣:“莉莉,快拿水来!”
小莉莉捧着温开水拿勺给伍小可喂,哭着说:“伍少你可醒了,你把我们吓死了!把四少也吓死了!”
管家赶紧叫了一声:“莉莉!”
小莉莉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可管家不让说话一定有原因,她便小心认真只给伍小可喂水。
郑明华双掌擦脸,仰头倒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他站了起来,或许是站的太快了,身形一晃差点摔倒,管家眼疾手快箭步上去扶,郑明华稳了稳脚步,推开他一言不发便出去了。
管家示意厨娘照顾伍小可,他跟了出去。
郑明华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拔了根烟咬在嘴里,充足的光线下他的疲态很明显,管家甭想上去劝他别抽,可见他点烟的手直颤抖,他心一软,下意识的就上去替他点着了。
郑明华猛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了出来。
管家小声劝:“您也两天两夜没吃没睡了,这会儿伍少没事,老奴送您回去歇了吧。”
郑明华没说话,抽着烟叹道:“……真厉害。”
管家知道他说谁,心说你就不该把人惹急了,你以为那是个玩物啊,那是个人!
可这话他不能说出来,主仆有别。
郑明华抽完了一根烟,振作了些,说:“一会儿把出院手续办了,带他回家去。”
“那您呢?”
郑明华说:“我去趟公司,省得那帮老东西盘算着造反。”
伍小可回了家,情绪一直低迷,大概真是病了一场的关系,他更加瘦,脸颊都凹下去了。
厨娘问他想吃什么,恨不能给他弄满汉全席,可从前那么爱吃的伍小可却没了想法,半天才说了句随便吧。
厨娘担心的不行,在厨房打转叹息,她是有本有证的一级中式烹调师,可她不会做“随便”这道菜,尤其是从伍小可嘴里说出来的“随便”。
郑明华回来的很早,带了“和盛斋”的松茸灵芝虫草汤,在很久之前他们还曾一道寻欢作乐吃大餐听乐音会看文艺片的时候,他记得伍小可夸过这家店的这道汤做得好,难为它是道药膳,鲜美浓香却没有药味。
他在给汤打包的时候想起来他们确实很久没有一道出来吃饭了,伍小可的性格按时兴的话说叫宅男。郑明华太忙了,陪他吃饭的人形形色色,逢场作戏他玩的开心,没有几个人敢忤逆他,谁不是鞍前马后的巴结,有这样安静本份的陪床,他很安心,也很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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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