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瞪大了眼,“你——”
梁昊权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那天弄错了,两个男人何必这么麻烦。你怕我变心不敢再尝试,我怕你离开再也不见。那就把彼此拴在身边,用时间证明这一切不会发生。”
☆、第74章
景行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梁昊权,如果当初他能听到这些句话,恐怕早已开心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可是现在只剩下了无奈。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在想求的时候,费尽心思也求不到,终于耐不住放弃的时候,又这么轻易的放到自己的手中。
怪不得总有人说,学会放弃就是另一种拥有。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执着,学会一松一紧,兴许现在的结局就不是这样了吧。可惜磨了这么多年,他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在现在看来已经无足轻重,准确说已经不值得他去费心思,他更享受现在的状态,不希望被这些送上门的东西打扰。
有时候他也会回想,为什么当初会这么执拗,为了一个人可以卑微到如此地步。可这个答案他抓破头也想不明白,就如同他也不明白现在为什么明明看到梁昊权还会心悸,还会想放得这么彻底一样。他现在对梁昊权确实并非毫无想法,毕竟是爱了近十年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只是觉得现在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不是他目前阶段心心念念要求得的东西。
他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朋友家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些让他觉得已经足够。而爱qíng,这么多年的碾磨,或许是累了或许是把心里的那些渴望给磨掉了,已经没那么渴望了。他之前一直拒绝梁昊权,怕受伤不信任只是原因的一部分,怕一切重蹈覆辙,最根底的恐怕还是因为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也许梁昊权和他一样,经过时间和岁月的洗礼,整个人都发生了改变,走向了一个转折点。他们都渴望着一个安定和睦的家,一个相伴的人,过着平淡而温馨的日子。不同的是梁昊权希望那个家里面有他,而他的家里没有梁昊权。
也许,在未来某个阶段,他会再渴望激烈的爱qíng,但绝不是现在。第一次品尝爱qíng的滋味太苦涩,自我折磨的样子让他不堪回首,他需要时间慢慢去淡忘这样的痛苦,才拾起信心去面对,去相信爱qíng是美好的而不是只会带来苦楚。
梁昊权用手盖住了景行的眼睛,景行的眼神让他心里抽得难受,“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景行缓缓将梁昊权的手放下,“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自己能再坚持。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家人朋友事业都有了,很快乐也很满足,并不觉得还有什么是需要去费力追求的。你是商人,我也是,所以我也会计算成本和收益。从前我觉得那些收益会让我一切投入都能加倍赚回来,所以乐意承担这个风险。可现在,我不觉得了。”
“如果你觉得这是在做生意,那么我会让你觉得这比生意值得,这一次你不需要做什么,一切都jiāo给我就好。啡帆梨落你既然想维持现状,我尊重你的选择,直到你改变主意。但是,如果你想结婚,这个对象只能是我。”
可是刚才吴庸一个电话,说景行为了辰辰要结婚时,他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他并不相信景行会这么快就变心重新了人,这并不是盲目自大,而是他很明白景行的xing子,这十年的相伴,就算他没有景行那么用心,但也已经足以了解景行这个人。
但是这件事却警醒了他,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之前他深信景行不敢轻易再接纳其他人,因为他的xing格因为他特殊的体质。可吴庸的话,让他想起不止一种可能。若仅是景行一个人,兴许还不必担心,可现在多了个辰辰,那就不同了。就算不是因为爱qíng,为了辰辰景行未必不会妥协,就像他曾经无数对自己妥协一样。梁昊权一想到景行和别人成为一家人,想起景行身边站的不是自己,手里的玻璃水杯都被捏碎了。
什么默默守候那都是个屁,景行守了他十年除了守了一身的伤,什么都没有得到。他要是傻了才会这么gān,他为什么藏着掖着,远远的连去看一眼都那么的小心翼翼,这样景行猴年马月才会感受到他的诚意。他必须要让景行的生活里充斥着他的气息,将两个人牢牢绑在一起,外人没有任何cha足的余地。
景行反应再迟钝,现在也听出问题的出处了,他就纳闷梁昊权怎么突然就把真实xing格给调出来了,非得今天这节骨眼的。“是谁跟你说我要结婚的?”
梁昊权对景行的岔开话题不回应自己的表白虽有些不满,却老实回答了。并毫不客气的将吴庸给卖了,卖得还非常彻底。就连对方如何夸大其词仿若已经站在婚礼现场一样描述着那qíng形的过程也说得仔细,这也是梁昊权头脑发热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任谁听到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也得怒啊。
而吴庸在撺掇上,绝对堪称一流。一会摆出羡慕流口水状,一会又是贱贱的嘲讽梁昊权,总之怎么刺激人怎么来。梁昊权明知他说的话大半数不作数,依然被他激将了。梁昊权还不忘透露给景行,吴庸和肖扬似乎有一腿的事。
景行眼皮跳了跳,心中愤恨。不是因为吴庸的造谣,而是因为吴庸和肖扬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听这说法好像关系还不浅,又想起肖扬最近的反常,终于明白过来。于是,梁昊权听到景行的磨牙声。
“看好吴庸,他要是敢让扬子伤心,我绝对把他当rǔ猪烤。”景行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好像下一步就要卷起袖子找吴庸gān架似的。
刚才营造出来的悲伤中带着腻味、忧郁中带着霸道、XX中带着XX的气氛全都消散不见。
梁昊权想过景行对他刚才的行为会有各种种反应,什么愤怒、伤心、无奈甚至欢喜等等,可就是没有想到他的关注点竟然在别的男人上。梁昊权有种挫败感,心中的酸水更是噌噌的往外冒。
“在我表白之后你提其他男人?”
景行没理他,直接拿着碗筷绕过他身边走了。和梁昊权讲道理希望他不要纠缠,那就是白费力气,之前已经说得够多了,对方依然坚持,说明此路不通。要是他继续那喋喋不休腻歪,真是要演琼瑶剧了。收好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任他东西南北风又gān自己何事。
想清楚景行步履轻快,梁昊权还想拦着他说些什么,景行直接淡淡一句,‘你今天过来的目的,是想让我错过辰辰的百日吗?’,梁昊权的手立马缩了回去。
梁老爷子一看到梁昊权屁颠屁颠的跟在景行身后,两手空空,不由皱紧眉头不悦道:“辰辰百日也不得安宁,就你公事多,别人都吃gān饭的啊?什么时候找景行说事不行偏偏这时候,还有,我是怎么教你的,辰辰百日你就这么空手过来了?”
梁昊权脚都没跨进门,就被自家老爷子连环pào打得直不起身。姜爷爷在一边赶紧打圆场,“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能过来看看辰辰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啊。年轻人有gān劲是好事,咱们老一辈的不要打击他们的积极xing吗。”
姜爷爷话落,肖扬和景行都忍不住暗暗白了他一眼,有个吃里扒外的爷爷好忧伤。而梁昊权的脸色瞬间变得明媚起来,“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不过虽然是一家人,辰辰的礼物也不能落下。”
梁老爷子一听他说这话,脸色总算缓和了不少,自己孩子不懂礼那代表着大人教育不行。
姜奶奶一听怕他听了梁老爷子的话两手空空为难,到时候还得专门去挑一件。“哎呦,小梁,你别把你爷爷话放心上,平时你已经送给辰辰好多东西了,哪里还能再收你的礼。”
梁老爷子摆摆手,“大嫂子,你别拦着他,这是礼数。”
梁昊权一脸认真,“是啊奶奶,这百日对小孩子可非同一般。为了祝愿我们辰辰健康成长,我打算将我现在在茂市新开的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送给辰辰。”
话一落,这下连梁老爷子都愣了愣,吴叔眼皮跳了跳,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吴庸,吴庸耸了耸肩表示他不知qíng,吴叔微微皱眉却依然没说什么。姜家这边则沸腾了,虽然不知道那新公司现在什么规模,但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姜高山直接脱口而出,“梁哥,你这是钱多散财呢。”
姜妈妈也连连拒绝,“不行不行,这礼太重了,我们辰辰和你非亲非故的,怎么可以收这么重的礼。”
梁昊权却笑道:“刚爷爷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嘛,这礼听着重,其实也没啥,现在不过是几个人在那胡闹而已。建不建得起来还不好说呢,现在竞争激烈我们又弄得晚,很容易没开门就被人挤出去了。所以想蹭蹭辰辰的福气,保佑我们这公司能建立起来。我爷爷之前帮我算过了,辰辰的八字很合,就得靠他这个金童子,是吧爷爷。”
梁老爷子瞪大眼,不过很快就装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闭着眼睛那高深莫测的点头。“嗯,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辰辰八字是大吉大利,最合适不过。你们也别奇怪,我们这种做生意的都信这个。你们没看电视,香岛那边人开公司的,换个办公室都得花个几百万请财神。”
姜爷爷两眼冒光的望向梁老爷子,“老哥,还真有这样的事啊?之前小梁说找我给你们看风水,说那报酬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还以为他逗我老人家玩呢。”
“当然是真的,那些大师想请下山,一次没个几百万铺路,人家的脚都不往地下放,别说登门给你算了。”
姜家人都瞪大了眼,拿钱铺路,这得多大的排场啊。姜高山还那懊恼:“要知道这么赚钱,我也跟爷爷学算卦去了。”
“你以为谁都能成大师啊,这些都是本事。”姜爷爷白了他一眼,虽然很信服,可凭白拿人东西绝不是姜家作风,这礼实在太大了。
可没开口梁昊权又开口道:“我刚跟景行就是商量这事,景行也答应了。其实说起来这公司应该有景行的一份,以前他在梁氏的时候全权负责这个项目,当时我们就说好,公司要建起来会给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后来因为我脑子被雷劈了办了混账事,将景行踢出梁氏。按照劳动合同,景行如果控告梁氏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赔偿金,可景行念在往日qíng分上没有提出诉讼。是我对不起景行,我这人俗,现在只想到这么个赔罪方式。这股份给辰辰,也是希望景行不要再生我的气,原谅当初我的混账。”
这话一落,姜家人纷纷明白当初景行为何好好的跑回乡下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怪不得总觉得景行和梁昊权之间怪怪的,原来是还记得旧仇呢。
姜奶奶第一个开口:“小行啊,小梁说的是不是真的?”
梁昊权说的一大半确实是真的,这公司不仅有他的心血还有他一部分投资呢。如果按照正常状况,景行离开梁氏绝对不应该是当初那么落魄。只不过当时想着一刀两断,景行这些年这么努力,为的也不是这些,所以才懒得计较,他希望自己走也要走得潇洒。这些年如果没有梁昊权的指点,他现在也不会有现在的能耐,所以都当是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