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最近我没灵感,也设计不出来东西。”
“哦。”
张琪眼睛贼溜溜地盯著他:“你就别在我这没话找话了,我最近有点忙,几乎都没和圆圆联系过。”
何明轩不否认也不回话,只是继续盯著海报看。
“过些天天就更凉了,等换季了,那张海报就得撤下来,到时候我看你来我这看什麽。”
“琪琪,”何明轩转过头来看他:“人的心也会换季吗?”
张琪神色一正,料想肯定是那三人之间出事了。
“当然,人心又不是机器,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总阴郁沈沈的,动不动再下点雨,任它是什麽都会发霉。”
“我这里没有发霉。”何明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它很健康,健康得我已经管不住它了,天天让它吵得我彻夜失眠,怎麽都控制不了。”
张琪忍住笑意:“何明轩你完了。”
“我觉得我这样很好。”
“嗯嗯,”张琪猛得点头:“可李勋你扔得下吗?”
何明轩的表情变得有些深沈,缓缓开口:“他始终占据著一个角落,我们在一起那麽多年,我二十多年的记忆里几乎全是由他组成的。”
“切,说到底还是不能放下吗,说那麽多废话干吗?”张琪鄙视地吐槽,没办法,他就是不喜欢李勋怎麽著吧!
何明轩也自嘲地苦笑:“之前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样,连我都被自己的这种感觉所欺骗,又何况是你了。”
张琪挑眉,坐正了身体瞪著他:“什麽意思?”
“不懂?不懂我就不说了。”
“喂!”张琪不高兴地戳他胳膊,见他半天不给反应,才老实地坐到旁边嘟囔著:“我好像懂你在说什麽。”
何明轩扯扯唇,其实没有什麽特别费神费力的事情需要去多加解释。他和勋,只不过是时间在他们之间留下的的刻痕深了一些,但是爱真的已经没有了。
从他有记忆开始,生命的每一分每秒就都在记录著李勋的足迹。这一记二十年,刻画得太长太深,差点蒙住了他的真心,差点剥夺了他整个後半生。
也许在李勋两年前离开他的时候、在他疯了似的寻找又一无所获的时候、在他筋疲力尽万念俱灰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了。
这段时间的纠结与心痛,终於让他认清了,他和李勋的感情是真的继续不了了,再也没有任何错觉能够误导他了。
不爱就是不爱了。
当初那样伤害圆圆,那样轻率不负责任,是他无论怎样也弥补不了的。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
“明轩……其实我觉得,你和圆圆,还是就这样算了吧。不如你们俩个都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也未尝不好啊……以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总觉得自己耍点小聪明你和他还能成,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可能啊。毕竟你当初那样伤人家,就算现在你和李勋分了,圆圆心里也肯定有那段阴影。万一你们现在再纠缠下去,最後纠结了一大堆结果圆圆还是恨你怨你,到那时岂不是更悲惨?不如现在就断了,祝福他过得好些,你觉得呢?”
张琪一口气把话全都说完了,也说不清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总之在他还没有想明白,就已经话从口出了。
果不其然,何明轩看向他的表情完全没有让他失望。他就是喜欢看何明轩卸掉漠然之後的真情流露。
何明轩此时的表情带著不甘心,不相信,不痛快,甚至还有点凶狠。
“虽然你大脑缺弦四肢低能,还二得很欠揍,但我还是把你当成最亲近的朋友。你要是不想和我绝交的话最好闭上你的嘴。”
张琪果然闭嘴了,脸上带著莫大的委屈。
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反正那话也不是我的真心话。可为什麽要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何明轩可不知道张琪复杂晦涩的心理过程,他只是默默注视著墙上沈圆的海报。
“我就算弥补不了对他的伤害,也不想把他交给其他男人。可能是自私了点,可我就是不想放手。你这笨蛋一定不明白我现在是种什麽感觉。”
张琪差点跳起来和他理论,可想想好不容易能让对方和他讲心里话,索性就忍了。
何明轩弯下眼角,表情竟然带著一丝羞赧,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对著海报上的人。
“想看见他,想触碰他,更想……抱他,想要让他一辈子被我抱在怀里。我不是没想过放手,可是我只要一想,就会从心底产生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抵触感。很强烈也很痛苦,每根神经都会觉得难受,就好像在提醒我,一旦失去他,我就什麽都没有了。真的,我不能放手,就算自私我也认了,谁叫我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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