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啊。”陈颐笑道。
戴春城很久没有这样高强度地运动,让他打打高尔夫他还行,网球消耗体力太快,打一会儿让他有一种自己还很年轻的错觉。他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喝水:“我只和他说了万英给我换药的事,他觉得我是个受害者。这件事我当初处理得也仓促,不完全怪姓孙的。”
陈颐咬牙:“要我说,你就应该早点报警。”
戴春城放下水杯,面色深沉:“佘秀还没查出来孙文岭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照片,大少爷肯定不能自己去找,那就是背后还有人。我后来想想也觉得怪,孙春生病了不知道内情就算了,公司那么多人都不知道众联现在的财务状况吗?董秘呢?副总呢?财务总监呢?”但凡孙文岭身边有一个负责任的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孙文岭毕竟还年轻,在公司的时间也没有很长,集团里面都是他父亲亲手带出来的老臣,真的各个都会对这位大少爷言听计从吗?公司出了这么大的财务漏洞,上上下下每一个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大少爷胡闹?戴春城不相信,他处理经济类案件十几年,打过交道的企业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对企业形形色色的运营管理模式见怪不怪。他直觉孙文岭在众联石化的话语权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干纲独断的地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身边有人刻意纵容他这么做,刻意让他拖垮了公司的资金链、拖垮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发电项目,最终逼得他不得不向戴春城发威。
恐怕这位大少爷人在拘留室里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
戴春城想想,觉得他又傻又可怜:“这孩子是给人害的,我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陈颐没听明白:“孙家有商业间谍?要搞垮他们公司啊?”
“那就不知道了,人家企业的事情和我也没关系。”
教练陪着他们俩打了两局,又说请他们吃冰淇淋。戴春城看得出来这小伙子是真的有点喜欢陈颐,他对着陈颐笑的样子,像是毫无保留,让他想起裘严当初追求他的情景。艳照事件虽然裘严没有任何责怪,但到底是他惹的麻烦,他打算好好补偿丈夫。
陈颐给他出馊主意,带他去买织着蕾丝边的女士内衣。最近流行起有塑形作用的连体衣,样式夸张艳丽,戴春城好气又好笑地站在内衣店里,被路过的小姑娘用奇怪的眼光打量。陈颐胆子比天都大,哒哒哒跑到在衣帽间试穿,除了胸罩是空的还真是好看,束腰上的粉色缎带垂到他的臀缝间,走起路来两条小尾巴就在他尾椎上来回地扫,戴春城一个大男人看得心火旺盛,恨不得在他那屁股上打两巴掌。
但这种荒淫的事情检察长是肯定不会做的。他炖了糖水煮了夜宵去公司探班。秘书覃子午接到戴先生电话,知道是老板娘要来,心想今天晚上这个班估计加不了多久,干脆向裘严请了假先回家,把办公室留给这对恩爱的眷侣。
高深的办公室门一合,只听到戴春城的步履。
裘严其实早等着他,只是不急,就是要他主动来。戴春城一语不发,经过茶桌将茶碗顺手端了过来,放到丈夫手边。他年纪比裘严大,地位比裘严高,就是在外头也是裘严给他端茶,反过来就失了规矩了。但现在裘严是家主,他是嫁进裘家来的,更别说还带了补偿道歉的意思,他只能弯下腰来放这杯茶。
要是从前,裘严是不敢享受这个待遇的。他一抬头就能见到戴春城垂落的领口,一绺黑发顺着肩膀滑到锁骨,依稀可见珊瑚色的衬衫下面两片干净的肌肤。他很少打扮得这样娇嫩,成熟的肉体散发着玫瑰半凋的酸味,那是裘严送过他的一瓶JAR。
“本来今天想早点回去陪你吃晚饭的,几个博士送了新的数据过来我看着看着就忘了。明天一定准时回去,我保证。”说得反倒像他在讨好戴春城。裘严顺着茶碗摸到他的手,戴春城不动声色看着他虚伪又贪色的笑,他的老公他自己清楚。
戴春城说:“是我打扰你。”他这样被拉着,身体几乎挨到裘严的胳膊肘上,还要站直了,腰就酸,哪里分出精神应付这些客套话。
他就打算明说了——
“检察院最近要更新一批设备,准备做系统更新升级,报预算大概是两千多万左右吧,正准备公开招标。技术部的人来问我的意见,我想想,咱们技术又不比别人差,也不用怕公开招标,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呢?”
他就差拱手把钱直接放进丈夫兜里了,要是放在从前,他是肯定要避嫌的,但他回头一想,裘严大手一挥把他的名字放到了裘氏研发楼的楼顶,立泰山石为证,他就有点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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