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严被他逼出一个苦笑:“这次不一样,有春城在,我们都不会有事。你也要相信他。”
裘平相信的不是戴春城,他相信的是亲生兄长。
“为了你,我估计他也会帮我。”但他不得不承认戴春城的业务能力:“你真应该找个机会看看他在法庭上的样子,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华创的律师根本不敢看他。”
裘严莞尔:“我看过。”
“你看过?”
“不然你觉得我怎么追到他的?”
“你还追了他?你们不是一吻定情吗?”
当然不是,一吻可以定一段情,但这么多年走下来的感情不是一个吻能定下里的。游轮上的吻结束后戴春城虽然立刻公布了恋情,但两个人是初次见面,能不能把这段感情走下去尚未可知。戴春城是高岭之花,身边比裘严优秀的不在少数,裘严着实花了一番心思追他。除了送礼吃饭,他会打听戴春城什么时候出庭,如果是公开庭审他就去旁听席看他,给他鼓掌送花。他对法律一窍不通,庭审无聊得要命,前一天晚上加完班第二天大早上去看庭审,两只眼皮子没黏起来就算不错的了。这样三番五次,戴春城也不得不动容。
当初不愿意戴春城辞职,也有一部分裘严的私心。他喜欢戴春城穿着检察官的制服,胸口别着检察金徽,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说到慷慨激愤处,轩昂的气势使对手律师惶恐。裘严很震撼,男人总是慕强的,对权力、威严、力量总是不自觉地靠近,戴春城代表的就是权力、威严、力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戴春城甚至代表了裘严对于社会秩序的印象,他觉得所有公务人员都是戴春城这样的,政府机关的风格也是这样的。
戴春城像一张滤网,只把祖国文化中明洁、优雅、坚强的部分留在裘严的心里。
这是裘平没有经历过的,所以他无法和裘严一样对这片土地产生共鸣。
“美国公司的工作会先交给副总裁处理,保释期间我只能在自己家里或者你这儿,等到开庭还不知道要多久。我就当休息一段时间。”裘平叹气,“两年半的开发,投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进去,如果没有办法大规模生产销售,这两年半就等于白费了。我只是可惜这个,我的官司完了才能继续打专利权的案子,等这两个案子全部结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他不想说股价的问题,这两年的成本都收不回来。
裘严若有所思:“你觉得是不是有人蓄意打击报复?”
裘平挑眉:“你是说从前那些人……”
“说不好,”裘严摇头:“我觉得不像。这么多年都安安稳稳的没事,突然搞一出不太可能。但是要说这场官司只是纯粹的市场竞争,我也不相信。有没有可能是针对你?”
和裘平关系不好的人多的去了,他不是和气生财的企业管理者。况且,裘氏兄弟这两年发展迅猛,得罪的人自然不会少,眼红妒忌的就更多了。
“如果针对我个人,不影响公司我也不怕,”裘平嗤笑:“不然让子午去查一查华创的人,香港经济这几年不景气,没出过几个像样人物,要是黑社会最好,谁还不认识黑社会了。”
他的笑容隐含着嚣张的血腥气,被壁炉金色的火光渲染后更加诡异。
兄弟俩对着火光静坐,有黑色的人影从楼梯间悄声离开。
律师第二天下午就到了,先来问候过了裘平再去警局了解情况。
“从目前举报人提供的证据来看,我们很不利。”律师的表情很凝重。
裘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律师拿出文件:“举报人认为裘平总裁故意隐瞒事实。关于第六十四号问题:公司是否事先知道运用这项技术有可能构成专利侵权?华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曾经在去年11月份的时候向裘氏美国公司发出过提示邮件,声明新型模拟器的电动运动平台非法使用了他们申请专利的技术,请求裘氏立刻停止使用这项技术,否则就会走法律途径。也就是说,对方曾经提醒过我们已经专利侵权了,而裘总仍然说他完全不知道这项技术有可能构成专利侵权。这就是故意隐瞒,是做伪证。检察院采纳了证据。”文件上有邮件信息以及照片。
“我没有看到过这封邮件。”裘平说。
律师说:“这封邮件是发给美国公司的法律顾问团队,并且收到了回复邮件。”他出示了回复的邮件内容:“这就表示至少代表公司的法律顾问是知道的。所以检察院才认定证据成立。您如果回答您没有看过这封邮件是不成立的,因为这只能证明您个人也许不知道专利侵权,但是公司是知道的。第六十四号问题问的是公司,而不是您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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