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炎自然把林凡所有的表情看在眼里,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痛苦与矛盾,忍不住将他抱住,低声说道:“小凡,不用难过,有我在这里呢......有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
叶轩坐在那边,虽然看到林凡一直在躲开他的视线,但是他还是忍着失落仔细打量着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见到的儿子。
和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纤瘦的身体此时被舒炎搂着却还在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抿着嘴唇眼帘低垂,十几年不见,小凡已经长这么大了。
记忆回到他刚刚离开的时候,小小的林凡(注:林凡原名是叶凡,但叶轩离开后,林凡的母亲林若便让他跟自己姓,文中为了方便,一律用林凡这个名字)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衣服的下摆,一脸泪水地看着他哭着说‘爸爸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那个时候,叶轩的心也跟着碎了,只是,他真的无法再呆下去了,没有爱的婚姻,对于他和若琳,都是一种折磨。
看到林凡童稚的脸上布满泪水,叶轩眼中也开始湿润,俯下身抱起他,亲了亲他的小脸:“小凡不哭,爸爸只是离开一会儿,以后会经常来看小凡的......乖,跟着妈妈好好生活下去,爸爸会想念你的......”
“爸爸不要走,我不让爸爸走......”林凡抽着鼻子紧紧地搂着叶轩的脖子哭着说道,“小凡以后会很乖,不会惹爸爸生气,爸爸你不要丢下小凡......”
林凡的话让叶轩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划过脸颊落入衣领中,那个时候,林凡只有十岁,但由于家里一直缺少别的家庭的温暖与欢笑,所以他从小开始便学会了怎样才不会惹爸爸妈妈生气,叶轩无比疼爱这个懂事的儿子,只是,如果自己连小凡也带走,那对林若来说更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叶轩只能忍着心中的疼痛放开林凡,狠了狠心掉头就走。
而小林凡跟在后面伸着小小的双手边跑边喊着:“爸爸......爸爸......不要走......小凡不让爸爸走......爸爸......不要丢下小凡......爸爸......”
叶轩加快了脚步眼泪汹涌而出,林凡的哭喊声狠狠地冲击着他的心,但是他不能停下来,纠结了十年,终于下定决心终止这场无爱的婚姻,叶轩只能装作听不见小林凡的哭声。
小小的林凡自然跟不上叶轩的脚步,跑的急了摔倒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路上,林凡哭的更是大声,叶轩回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他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心如刀割再也忍不住,跑了过来,抱起他,哽咽地说道:“小凡,对不起,是爸爸的错......对不起......爸爸也舍不得你......小凡......不要怨爸爸,爸爸祝你以后能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小凡,爸爸爱你......你要好好地生活下去,爸爸会一直想念你的......”
说完以后,叶轩再也没有半点的犹豫,转身离去,身后林凡的哭声越来越弱,直到听不见。只有叶轩自己知道,离开的那一路上,他流了多少的眼泪,这么多年来,林凡那时的哭声总是让他半夜惊醒。
而他许下的以后会经常来看他的承诺也没能实现,林若根本就不接受他的要求,原本想过要偷偷地去学校看看林凡,但林若早料到他会这么打算,冷笑着说道:“叶轩,如果你敢去看小凡,就别怪我把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的真相告诉小凡!小凡这么小,如果他知道他的父亲是因为放不下另外一个男人而丢下了他,你说他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呢?!说不定你在他心中美好的形象会在顷刻间瓦解!或许他幼小的心灵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相信爱了呢......”
叶轩无奈,他不怪林若做的这么绝情,都是他伤她太深,当他对她说这么多年来他爱的一直都是苏凌,她那绝望崩溃的表情让叶轩明白从此以后,他和她只能是陌生人,或许,连陌生人都算不上,她一定是恨他恨到骨子里去了。
但是留在这个城市,叶轩实在是无法忍住不去看小凡,刚离开的那几天,他的脑中全是林凡哭着跑着追着他的情形,那小小的身影总是扰乱他所有的思绪,所以,叶轩最后离开了那个城市。
而这一离开,便是十几年,他创办了自己的公司,随着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忙,后来移居到了美国,从此,更是失去了和林凡的联系。
现在,他回来了,林凡也已经从那个小小的充满稚气的小孩长大成了如今的林凡。只是他再也不会哭着喊着说‘爸爸,不要离开小凡......’
失去的东西,想要再找回来,总是很难。
更何况,他连那个说好了会经常来看看他的承诺都没有实现。
叶轩不敢奢望林凡能立即原谅他,他只求林凡能给他一个机会弥补这么多年来父爱的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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