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或琢磨着陶潜应该是听时钺提起见到自己的时,所以才有了这次点名的事件……
陶潜这人太邋遢,不修边幅,邹或对他除了这些印象外,还真是没有什么别的印象了。而对时钺的印象则要多得多,时钺给他削过铅笔,给他煮过咖啡,两人还曾经共处一室的度过了五天,时钺给人的感觉就跟他的画风一样整洁利落……
点名这件事亦可作为陶潜的恶作剧,邹或除了觉得他有些无聊外,再没其他的感想了。
之后在校园路上,邹或又遇到过陶潜两次,不过两人并没交流,再次上延修课时,陶潜也就是往邹或的位置瞅的勤了点,其他就没什么了。
……
转眼到了十月底的校庆,这是六十周年的大庆,弄得很隆重,整个院校的各个系院都有出节目,当晚所有学生都齐聚于体育场里,乌泱泱的一片人海。
邹或本不想来,无奈辅导员在班会上一再强调不能有特出,都必须出席。
他们新生的班级被安排在靠后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节目,而且周围的人都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邹或没坐多久就烦了,然后趁辅导员不注意偷遛了出去。
这时候校院里根本就没什么人,他在体育场附近的小路上随意找了个石凳坐,石凳离路灯有一段距离,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还坐着个人。
邹或无所事事的仰起头看了会儿深邃的夜空,踅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一颗星星,倒是月亮又圆又大的挂在正中央,连表面的环形山和月隙痕迹都能捕捉的到,这一年里,也只有在八月十五左右的时候,它才会这么亮。
仰头仰累了,他才收回视线。这一垂头就注意到有人走了过来,起初只能听到脚步声,临近了才看出是谁,然后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了句,“时老师?”
时钺被陶潜邀请来看校庆演出,因为有事耽搁了,来的晚了些,正沿着小路往体育场走,就这么被路边突然出声的邹或吓了一跳。顿了下才问道:“……是谁在那?”语气里带出了写提防的意味。
邹或一听,才意识到刚才做的有些不妥,于是回了句“是我”的同时,也起身从阴影里站了出来。
时钺透过月光看清了是邹或后,便笑了,道:“我说谁叫我时老师呢?真是喊得我一怔,原来是你。”
邹或把手插进口袋,抬头瞅着时钺,翘起了嘴角,道:“以前你也算教过我画画,担一声老师的称呼也不为过。”
时钺则做了个不适应的表情,样子有些夸张,敬谢不敏道:“没教过几天吧!真用不到这尊称,你还是留着称呼陶潜吧!”
邹或挑眉,“那叫什么?”
时钺想了下,才道:“就叫声钺哥好了,我有好几个弟弟,可这些家伙从没人喊我哥!”说到这露出了些无奈的神情。
邹或抿了抿唇,有些喊不出口,于是便没接着话茬,而是问道:“你这是要来看校庆演出?”
时钺接着他的话应道:“嗯,你怎么在这,没去看?”
邹或无趣的耸了耸肩,道:“去了,太无聊,就出来了。”
“节目很无聊?”
“没看,太远了根本看不到,是人多太无聊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体育场的方向走来了几个人,邹或瞅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就听时钺道:“我的票是前面的位置,陶潜给的,应该位置还不错,要不给你,你拿着去看?”
邹或自然不能要,更何况他本就没什么兴趣,刚要拒绝,就听走近的那几个人里有人喊了声他的名字。
“邹或?”声音露出了些许惊诧惊诧,还有些耳熟。
“……”邹或转头看了过去,没想到竟是李绪然,一时也露出了惊讶。
李绪然很快就回复了常态,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一旁的时钺,才对邹或道:“你怎么在这?”
邹或本不想搭理他,但因为时钺在,他又不好表现的太不懂分寸,于是只得客套的回了句,“来看校庆。”
这时,时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才接起来。
趁着时钺接电话的这会儿功夫,李绪然就让同伴先走了,说一会儿去找他们。等人走出几米后,他往邹或跟前迈了一步,问道:“你念大一哪个系的?”
邹或瞟了眼一旁接电话的时钺,见他没注意这边,才没再装,瞅着李绪然的眼神顿时不耐烦了,回道:“管你什么事?”
李绪然碰了这么多次冷钉子,也学聪明了,知道不能跟邹或硬碰硬,“只是问一下。”说完眼神就定在了邹或的胸前。
邹或经他眼神这么一瞅,才注意到自己胸前带着的学生证,上面有标明系院,现在就算再遮也于事无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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