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不是这老师想难为邹或,而是觉得邹或父母对孩子太不负责了,况且班里这么多学生,就只有他的家长没来过,这在她眼里简直是太搞特殊了,再者被抹了这么多次面子,让她心里有些不舒坦,所以才要求邹或一定让他们来。
邹或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个,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只是出了办公室就后悔了,先不说他现在能否找到人,就算是找的到,邹艺又怎么会为了他回来……
下午,司机来接他回去,他坐在后座上,看着前边开车的司机,突然灵机一动,问道:“孙叔叔您多大了?”
这个司机并不是常跟着时戟的那个,这些日子,都是他来接送邹或上下学,两人处得还算可以,偶尔会说些话,这姓孙的司机一听邹或的问话,也没多想,就回了,说自己三十八了。
邹或心里盘算了一下两人年纪的差,觉得可行,然后就一抬屁股,往前凑了凑,带着些讨好道:“孙叔叔,您明天有空吗?”
司机多大个人了,一听他这口气,就长了个心眼,从后视镜瞅了眼他,才回道:“这个暂时说不好,得明天看少爷的吩咐……”
邹或闻言,有些失落的哦了声,这孙司机只是给院里佣人办采买的时候接送一下的而已,还是开学后,时戟才让比较闲得他接送自己。这话里的推脱之意再明显不过,所以他听了便没再说什么,很快就窝回了后座。
此后两人都没说话。
那司机倒是从后视镜又多瞅了他几眼,虽被他那落寞的神情弄得有些于心不忍,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晚上,时戟并没回去。
第二天的下午就是家长会,邹或愁的晚饭都没吃就回屋了。
孙师傅送他上学的路上,他欲言又止,但最终那到了嘴头的请求,也没能说出来。
下午家长会结束后,班主任把邹或叫进来办公室,没好气道:“你可真行!”
邹或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学生,他们班主任其实很偏爱他,平时连个重话都不会对他说,但今个却是被气到直接那话损他了。
邹或有苦难言,只能低头,忍着不断溅在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
当老师的嘴皮子都厉害,他们班主任刚开班会就已经念了一个多小时了,这会儿就念了他半个多小时,最后接了一罐子水,狂喝了几口,又是一顿,最后说:“无论如何,你父母必须来一趟!”
邹或低声下气的忍了这半天,以为就这么能糊弄过去呢,谁知道还没完没了了,到最后竟还让他喊家长!心口的气随着这句话,突突的升了起来,绷着脸,道:“我已经跟我妈四个月没联系了,我找不着她。”
他们班主任刚拿起水杯想喝水,一听这话,登时顿住了,瞅着他皱起了眉,眼里带着些疑虑,道:“邹或,你不是骗老师吧?”
邹或依旧绷着脸,直勾勾的瞅着她,生硬道:“我没骗你的必要!”
他们班主任拧着眉,满脸肃静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道:“你父亲呢?”
邹或摇摇头,梗着脖子道:“没见过!”
“……”这一下子,他们班主任彻底不言语了。她心里有些狐疑,这学校每学期的费用很高,像邹或这样的情况,又是怎么上的起……
“你以后的费用……”她挑了个头,但并没说完。
邹或眼里有些淡漠,接了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有人会资助我。”
他们班主任表情很怪异的“哦”了声,随即又艰难的憋出了三个字。 “……这样啊。”
邹或好死不死的还接了声,“对,就这样!”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他们班主任就尴尬了起来。像邹或这样的状况,实在是不好说太多,问的太细不合适,不问也不合适,挺让人纠结的,最后叹息了声又憋出句话,说有什么困难或问题来找她后,就让邹或先回去了。
邹或出了办公室门口,一脸阴沉的回了班上,这是他第一次对除时戟以外的人说父母的事情,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启齿,这些年,他因为自己身世的关系,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隐瞒着怕被别人知道后会看轻自己,刚他也是一时情绪失控才抖露出来的,说完虽很是难堪,但看着他们班主任那反应,却又觉得搞笑,他只不过是没人要了,又不是死了爹妈,值当的挂上那副怜悯样儿吗!真虚伪……
一下课,他就回宿舍,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这回倒好,电话干脆停机了……
他一怒之下把电话摔了出去,然后去卫生间洗了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俊秀却又显得有些阴柔的面孔,不禁又想到了邹艺,他长的随邹艺,不只一个人这么说过,只是这会儿他看着跟邹艺相似的荣容貌却觉得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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