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温瑾年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林洛川本想为温瑾年辩解几句,说他并未有如此谋逆之心,喻子清却摇头,只说若是他朝有这样一天,务必记得自己的请求,林洛川只得应下,心中暗自苦笑,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自己真的能在温瑾年面前说上话吗?
用过午饭,几人辞别林洛川,踏上了回长安的路。
此时已是冬日,路旁的树叶早已枯黄掉落,地上的草也干枯着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到来,寒风呜咽之下,喻子清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回到了长安城。
离开接近一月,长安城却还是老样子,该热闹的热闹,该落魄的落魄。回到长安时值正午,凤鸣为了感谢喻子清,想邀请几人前去明月阁小聚,喻子清欣然应允,带上了有些不大情愿的祁墨,毕竟助攻这种事情,就向做好人一样,得做到底。
街道中央的马车正准备掉转方向,城门方向却传来一阵喊声随即便是漫天飞扬的尘土,“雁门关军情急报,速速让开!”来人是个身穿甲胄的士兵,尽管带着头盔,又骑着烈马,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接近精疲力尽了。
容楚连忙将路让了出来,马儿朝皇宫疾驰而去,等飞扬的尘土在落下时,喻子清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雁门关紧急军情。
说好的要回京呢?
玄铁营怎么了?祁珩怎么样了?这些问题,犹如千吨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向了喻子清的心,撞了个支离破碎。
急报抵宫,喻储溪下令临近的军队前去支援,东方祭请命出征,因为这个急报里,还带了一个惊为天人的消息。
将军祁珩和副将沈念在深入敌营之后不知所踪。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玄铁营已经陷入了群龙无首之境,必须有人出面主持大局。喻储溪只好应允,东方祭叫人去夜沧澜叫上萧颐恩去明月阁带上柳佩佩,又拿上兵符,三人兵分三路,南下去了雁门关。
没人敢告诉喻子清祁珩失踪的消息。
此时的喻子清受不起这样的消息。
等喻子清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东方祭几人前去雁门关之后的第五日,他就这样昏了醒醒了昏之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五个时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旁趴着的杜蘅被惊醒,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雁门关那边,怎样了?”喻子清气若游丝的问道。
“摄政王已经领兵过去支援了,想必今时已经大破敌军了呢!”杜蘅有些刻意的不提起祁珩,却没能逃过喻子清自己问起。
“远山呢?有没有他的什么消息,他没事吧?”喻子清抓住杜蘅的手有些焦急的问道。他总觉得心里很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将军他……他在雁门关等着摄政王过去呢,想必没什么事,小王爷,你得先担心自己的身体,陛下派了宫里的太医来给你诊治了,这会正熬药呢!我先去帮你拿些蜜饯过来!”杜蘅轻轻掰开喻子清抓住自己的手,狠下心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言多必失,还是逃避一会的好。
“去你大爷的,小爷我这会想回家了!”喻子清有气无力地捶捶被子,心中五味陈杂,从来到这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惨痛的事情,自己依旧活着,也算是个奇迹,说明老天爷还是会眷顾自己,可是既然要留自己一条命,那就少折腾自己啊!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虽说是这么个理,但是自己真的有些开始身心俱乏了。若不是还有祁珩,自己早在两年前那次就一命呜呼了。说不定还穿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他看得出来,自己问杜蘅祁珩如何的时候,杜蘅的眼神明显有闪躲,回答也有停顿,若是祁珩安全,他大可只用下意识回答将军无事,偏偏沉吟半晌才回答,那半晌之间,够他想无数个答案来搪塞自己了。
“祁珩啊祁珩,你可真是让我魂牵梦绕呢,你究竟如何了,我还等着我为你凤冠霞帔的那一天呢!”忽然间喻子清感到头痛欲裂,他紧紧抱住头,嘴里反复念叨着祁珩,随即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里灯火通明,几个太医围着喻子清暗自擦汗,这小王爷一定是自己行医多年以来遇上的最棘手的病人。几位太医如是想道。
杜蘅一见喻子清睁眼,连忙将人扶起,又火速将准备的碳火端了上来,如同每年的冬天一样,喻子清喝了药之后,杜蘅将太医们赶到了屏风之外,帮喻子清褪下里衣,闭着眼睛把喻子清抱进了浴桶里。
喻子清很想赞美一下杜蘅的准头,但他现在没有一点力气可以用来说句话,只能哼了一声,“小王爷,水烫吗?”杜蘅听到喻子清的哼哼,以为他嫌水太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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