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年,林洛川。”祁珩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名字,“你和陛下倒是真的挺像,他捡了杜蘅,你捡了这个林洛川,但陛下给你捡了一个忠诚的护卫,你却给自己捡了一个大麻烦。”祁珩揉揉喻子清的头,有些怜惜的道。
“大麻烦何出此言。”喻子清坐直身体,在坚持两秒之后立马放弃,软绵绵地靠在了祁珩的肩上,下面很小心的避开了祁珩的伤。
“四年前林洛川便学成回了广陵,你与他有过接触,想必比我更了解他,他学什么都是极快的,天赋可能都快与大哥比肩了,回了广陵之后,他做了温瑾年的幕僚。”祁珩伸手将喻子清揽在了怀里,喻子清往后缩了缩,把头靠在了祁珩腿上。
屋内的碳火散发着周身的热气将热量传递给了屋里的人儿,窗外寒风阵阵,屋内暖意盈盈。
“与其说是幕僚,倒不如说林洛川是温瑾年所豢养的一只金丝雀。”
喻子清翻了个身,“为何如此如今洛川家世和地位都不低,怎会甘愿做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呢?”
“是啊,当时探子回报我也不信,以对林洛川之前的监视和我对温瑾年的了解,二人都不必如此,但世间的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祁珩轻轻戳戳喻子清的脸,笑着道:“我也一样,难逃你这关。”
“你知道温瑾年的字叫什么吗?”祁珩问道。
“我听洛川喊他忘尘。”
“嗯,忘却尘缘,方得自在。但他温瑾年,被权数富贵蒙蔽了双眼,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早已满足不了他了。当他遇到林洛川的时候,他陷进去了,甚至想要林洛川助他夺取这片江山。”
温瑾年的野心如同祁珩所言,在遇到林洛川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把他纳为了幕僚,此后二人互生情愫,但林洛川一直以为是自己情有独钟,温瑾年则是以为自己对林洛川不过就是想要利用他的智谋而已。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这些年的严密监视之下,按照探子的回报,祁珩看得出来,这俩人之间的羁绊,如同自己与喻子清之间的羁绊。
“你的意思是,临汾候想反”喻子清又翻了个身,拉过被子往里面塞了一些,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趴在祁珩腿上,喻子清觉得自己这辈子一定只能有这么一次盖了被子之后纯聊天的操作。
“准确的来说,他正在等待时机反,现在陛下和摄政王正全力将所有朝臣都换成自己人,但有人心易变,三年五年就会面目全非,初心不改的又能有多少,当帝王更迭,有些人的心思就开始多了起来。”
祁珩隐约感觉到,将来的某天,喻子清和林洛川会兵戎相见。
“你觉得,晚澄怎么样?”喻子清迟疑片刻后问道。
“你是说长公主的孙子喻晚澄吗?”祁珩说道。
“嗯,就是他,前些日子长公主来探望过我,带着他来了,赶紧人挺机灵的,不知道小叔…陛下是否会愿意。”喻子清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只要喻储溪愿意立喻晚澄为太子,那么自己就真的可以带着祁珩远走高飞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就算以后继位的是喻晚澄,他若对你无半分歹念,我便将兵权交回,带你离开长安,若是他意图对你怎样,那我与他势不两立。”
喻子清满意的笑了笑,“小叔断不至于不答应,毕竟我和东方祭说好了,等朝纲稳定,我可以离开了。”
祁珩的手不禁握紧了三分,两年前自己与东方祭的对话还历历在目,东方祭是想等朝纲稳定之后,带着喻储溪远走高飞,把江山留给喻子清。
他知道喻子清对这些权术不感兴趣,但皇命一下,世人难违,就连喻子清也只能乖乖接旨走上那个令人艳羡的宝座之上。
他不忍心见到喻子清如此,可若不如此,他日江山落入温瑾年之手,那时的自己和述卿,又会面临怎样的一个局面。每个朝代的交替都伴随着无数人的鲜血,新王上位,旧臣就得让位,温瑾年心狠手辣,势必不会给那些老臣留下活路。
“远山,睡觉吧,我好困。”喻子清坐起身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在祁珩让开身之后往里挪去,一夜无梦,再醒来时自己正枕着祁珩的手臂,就像一条蔓藤一样挂在祁珩身上,祁珩却始终一动不动。
“远山,太阳晒屁股了,再不起来你媳妇就要跟别人跑了!”喻子清戳戳祁珩的下巴,靠近他耳边吹着气道。祁珩成功的被喻子清闹醒,他抓住喻子清在自己胸口摸索的手,亲了一下。
“跟谁昨天那个红衣服的男子”祁珩眯着眼,语气却不自觉的放缓了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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