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靠在杜蘅的胸前,看着进来的老头和老妪说了声对不起,随即又昏死了过去。
他在看到老头和老妪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个紫色衣袍神色清淡手持蒹葭的少年。
“老婆子,快去给小王爷把剩下的药熬了,熬浓一些,快去!”老头急急忙忙的把老妪往厨房推,自己则是又跑出了院子,思源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老头的影子。
杜蘅从随身带着行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手中静静地凝视着。沈大夫说过此药非特殊情况不能给喻子清服下,昨夜在王府给喻子清吃下这药丸是因为连日来车马劳顿,加上他身子本来还没完全恢复,不得已才给他吃了这药丸。
给他服下还是不服他看着那瓶药出神之际时被思源拿走。
“这是小王爷的药吗?”思源细细看了看瓶身问道。
杜蘅点点头,却被思源白了一眼,“既然有药,为何不给小王爷服下,没看到他那么痛苦吗?”
“不不不,这药是我们在淮安时沈大夫给小王爷留下的,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给小王爷服下!”杜蘅抢回思源手中的瓷瓶焦急的辩解道。
“事到如今小王爷都这般模样了,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我昨夜明明还看到你给小王爷吃了这种药,今日怎么就吃不得了!”思源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些话。
杜蘅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知道思源是为了小王爷好才这么激动,但是沈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过此药不可乱用,这可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老头子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小块用麻纸折成的东西,到了喻子清面前将麻纸打开。
杜蘅未见过那是什么,思源见到时却是大惊失色。他上前夺下老头手中的东西,愤怒的道:“老伯,我当你是善人才求助于你,你却要害我们家小王爷你安的什么心?”
老头子方才急匆匆的赶路,又被思源劈头盖脸一骂显得有些苍凉,他凄恍的从思源手中拿回那小包药粉,“老朽也是没办法,可小王爷那般难受,我这么看着,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但你也不能拿这东西来祸害小王爷啊!”思源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老头,他记得之前在王府时曾听榫卯说起过这东西的利害,自那次之后,自己见到这个东西便能躲多远躲多远,如今却要用在小王爷身上,自己能不焦躁吗?
“可如今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啊!小王爷醒了又吐血,吐完了又昏厥过去,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老头子也知这东西用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会有很大的影响,可见着喻子清这般受苦,他也不过是想兵行险招,看看有没有效。
“要是实在不行,就给小王爷服这个吧!”杜蘅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给喻子清服用沈鹤礼留给自己的药丸。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鹤礼留下的药丸与老头子带回来的东西,是同一种。
喻子清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到了后来,胸口那种闷胀的痛感消失了,就连喉咙里的撕裂感也消失了。
他的思绪很快又陷入了混沌之中,再没有这些痛苦的折磨之下,他睡了一个好觉。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有一些细碎的月光外,整个屋子显得一片寂寥。他试着动了动身,却觉得身体很沉重手脚也如同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他叹了口气,直直的看着一片漆黑的屋顶。犹如自己的人生,一片漆黑。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昏睡之前想到的祁珩。
离开迦南之后的他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去了长安城的榫寅好好学武有没有被别人坑骗还记不记得这个只做了他几天师兄的自己。
他其实很怕祁珩会忘了自己。
毕竟祁珩自己以喻子清的身份去结交的第一个年纪相仿的好友。虽说喻子卿本人在前十一年也没交到几个朋友。
自己一来便有了祁珩,杜蘅,还有思源。
想必之前的喻子卿都没正眼看过思源。多么好的一个人,尽心尽责又忠心耿耿。
他缓慢的闭上眼睛,脑袋里浮现了祁珩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不禁笑出了声。
“祁远山啊祁远山,要是我还有命活着见到你,一定要再骗你一次!否则我就不信喻,而跟你改姓祁!”喻子清觉得有些累,随即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喻储溪在喻子清和杜蘅到了迦南之后的两日也赶到了迦南,他先是去了王府,没找到喻子清和杜蘅,便找了一家偏僻的客栈住下,叫宋允和容楚二人暗中去查看喻子清如今身在何处。
傍晚街上行人逐渐退去时老头子出门去给喻子清抓药,半道上不小心撞到了容楚,被容楚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却好巧不巧的,将袖中的药方给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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