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不管,知府不管,朝廷不管?”
“嗯。”
“那是不是说明你们哪里都不属于并不需要向哪个朝廷纳税赋征徭役?”
“不是的,每年我们都要像嵩宁王朝上交好多的税,每到征兵之时还会来村里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带走,要是交不出税还会被毒打一顿……”
徐洛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抵抗,哇的一个声哭了起来。
喻子清轻轻抚着他的肩膀,徐洛川转身抱住喻子清有些过于瘦弱的肩膀。
“真是…一个小孩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撞得我肋骨都疼了!”喻子清被徐洛川惯性撞了一下,心中腹诽。
杜蘅见喻子清脸色不太好,便将徐洛川提溜起来,扔给宋允,“宋允哥哥,你带他,我扶小王爷,天色晚了,该回府了,不然小王爷若是受了凉,我没法向王爷交代!”
宋允提溜起徐洛川,杜蘅扶着喻子清,四人慢吞吞的回了小院,喻储溪见喻子清捡了个小孩回来,也并未多问,而是叫宋允将人带去客房 ,又拿了件喻子清的衣裳给了徐洛川换上。
徐洛川穿着那件喻子清早已不合身的紫袍沾沾自喜。自己居然也有这么好的衣服穿了。
沦落至此,所幸碰上个贵人。
但徐洛川可没有像杜蘅那样想要留在喻子清身边。他感激喻子清,但还是想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离开。
他准备像喻储溪借一笔银子,然后去嵩宁王朝最有名望的书院研读,走上仕途,让这整个王朝都没有自己那样的三不管村庄,也没有那般穷凶极恶的山匪。
他想要这世间太平。
各为其主的时代,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得背离一些什么人。
喻子清去找了一趟喻储溪和东方祭,让他们将徐洛川留下,二人见除了杜蘅也没人能跟喻子清说上几句话,便答应将徐洛川留在府中。喻储溪不许喻子清外出,他便无所事事,偶尔教教杜蘅和徐洛川读书写字。
冬日如约而至,到了深冬时节,南方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喻子清的身体已然调养得差不多了,却与原先的完好之躯差了百里。
徐洛川学习能力惊人,在短短时日内已经到了能与喻子清相辩十场能赢四场,迫使喻子清对古人的脑袋结构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总是想撬开看看他们的脑沟是不是很深。
一日落雪的清晨,喻子清与杜蘅正在屋里烤着碳火,雪花碳无烟,喻子清直觉身体舒服很多。
“小王爷,王爷和将军叫你去前厅一下!”宋允手中端了个暖炉,进门后递给了喻子清。
杜蘅替喻子清披上了厚厚的狐裘大衣,又替他打好结,喻子清一直觉得杜蘅就像自己的保姆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更像一个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生怕磕着碰着。
雪稀稀点点的打在暗蓝色的油纸伞上,噗苏声间溅起了喻子清些许哀伤之感。
离出事也有了快半年,很多事情都已经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如自己的心境。从想要平平淡淡的了度此生,再到了想要报仇雪恨。
“述卿,这是你林叔叔,快叫人!”喻储溪见喻子清来到前厅,起身将他迎到最里面不会受风的地方坐着,又给他介绍了那个坐在对面稍显肥胖的男子。
“林叔叔好!”喻子清乖巧的朝林琛问了好,林琛无儿无女,见到喻子清如此乖巧便心生爱意,“这就是小王爷吧?令尊大人的事情实在是遗憾,若是他日有用得着我林某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
“那述卿就谢过林叔叔了!”喻子清朝廷感激的点点头,“述卿身子多有不是,便不起来给林叔叔行礼了!”
林琛看着喻子清摇摇欲坠的身子连忙摆手,“贤侄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何须在意这么多礼数,倒是前几年我在岭南一呆听闻有个神医,医术高明,不知对小王爷有没有帮助。”
喻储溪闻言立马抓住林琛肥肥的手,两眼放光的问道:“快与我细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一丝希望,要是真的可行,那就太好了!”
“王爷先别急,我也是几年前遇见的他老人家,那时他已是耄耋之年,到如今也隔了有五六年了,不知他老人家可否还健在!”林琛惶恐的缩回自己的胖手,“等我派人去打听打听,有了回信再告诉王爷吧!”
“小叔,就依林叔叔所言吧,我这病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治愈,也不是片刻就会与父母去地下团聚,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找寻天下的名医!”喻子清脸色有些蜡黄,杜蘅见状又往透风的一侧站了站,试图为他截下一丝寒风。
“述卿,叫你来还有件其他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喻储溪起身将面前的碳火往喻子清方向推了一些,拍拍手坐了回去,“林叔叔家中无儿无女,林伯母早就让林叔叔寻个懂事点的孩子回去好生培养着,以好给二老送终,这今日林叔叔见到洛川时便挪不开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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