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走,我不许你走!」从背后紧紧地锢住他,兰格斯洛的手臂用力得吓人。
「我没有要走,我只是想去拿杯水!」徐显东解释。
兰格斯洛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只是不断收紧抱着他的手臂。
感觉到身后人的高热体温,徐显东试图劝兰格斯洛放开他。
「你别这样,伤口会裂开……」
「我不管!」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生病的缘故,发着高烧的兰格斯洛失去了平日的冰冷,像小孩一般将脸贴在徐显东的背后耍赖。这种模样的兰格斯洛,若是让徐显东之外的人看到,一定会震惊而死。
「你要是再走,我就像以前一样用链子锁住你,把你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除了我,谁也不许见……」兰格斯洛说着状似威胁的话,一听就知道其中饱含着惶恐和不安,像是小孩子向隔天就要出远门的父母抱怨撒娇的语气。
徐显东叹了口气,这样的他,才更贴近他真实的年龄,也更容易让人心软。
拍了拍他的手背,他将脸转了回去,轻轻吻了吻兰格斯洛的脸颊。
兰格斯洛被徐显东的动作吓到,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先放开我,你的伤口裂开了。」
兰格斯洛虽然仍握着他的手,但总算不再用全身的力气抱住他了,见到他胸前的绷带上渗出丝丝鲜红,徐显东按了下床边的铃,立刻有医护人员进来查看情况。
缝合的伤口果然被他刚才的动作弄裂了,医护人员没胆对兰格斯洛说出让他松开徐显东的手的话,只得装成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迅速而专业地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
徐显东拿过装满温水的杯子,凑到兰格斯洛唇边。
兰格斯洛用那双祖母绿色泽的眸子看着他,手臂抬起,抚上了徐显东下巴冒出的胡碴。
本来是如此让人讨厌的颜色,但在徐显东身上,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厌恶。
想起中枪受伤倒下的那一瞬间,他仅存的意识中唯一念念不忘的,不是富可敌国的家族产业,也不是布亚诺家族的权势地位,而是他不能让这个男人离开他的生命,他不能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生存。
但是,兰格斯洛仍然找不到自己对这种感情的定义,也或许是在他以往所接受的教育中,「爱」这个词实在是太无力太多余了,多余到在他进入这家族之时,就已被他从生命中舍去。
所以,当兰格斯洛几乎将所有的纵容和例外都给了徐显东,却在某一天发现这一切都是这个人为了选离自己而制造出的假象时,除了愤怒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但当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杀手将枪口对着徐显东时,他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了决定。
子弹没入体内的一刻,兰格斯洛想到的,就是:幸好这枪打中的人不是徐显东。
他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对待徐显东,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徐显东执意要走,他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将他留下、不再逃避。
兰格斯洛还是不太相信徐显东在他醒来后所承诺的不会离开。
所以,那日之后,布亚诺上下对徐显东的监控更为严密。
而其他人对于这个给兰格斯诺带来危险的存在也开始鄙夷起来。如果不是徐显东,强悍得不像人类的Boss根本就不可能受伤。如果在这种时候,Boss出了什么问题,美国的黑手党势力将面临一次大洗脾,更会因而牵连无数人失去身家性命。
在这次事件中被徐显东利用的费德罗也受到处罚,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费德罗现在见到徐显东,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面孔。
徐显东知道对方的这种情绪发泄是很正常的,也没有任何立场指责别人。
几日后,退了烧的兰格斯洛没有之前那么可爱。没有了高热的影响,这位美国黑手党教父很快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比如,强制命令徐显东搬来他的房间,陪他一起睡就是一例。
徐显东本来想抗议,但兰格斯洛既然发了话,他马上被人「请」进兰格斯洛的房间,以便二十四小时照料他。
同住的第一晚,兰格斯洛斜靠在软枕上小憩,呼吸绵长平稳。
柔软的淡金色长发散落在四周,耀眼得让徐显东移不开视线。
坐在床边,他的手掌轻轻拂过那美丽的头发,睡着的兰格斯洛优美得就像一只恬静的豹子。
注视了他一会后,徐显东看了看时间,是挺晚了,睡意渐渐涌了上来,便也靠在一旁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应该沉睡的兰格斯洛却睁开眼睛,斜过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睡着的徐显东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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