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听说过徐明,他在顾淮庭身边很多年了,有他在手确实比刑江更有分量。可自己心里又确实不想放刑江走。
看季非一脸占了便宜的表情,刑江真想破口大骂,可是他现在在顾淮庭的眼皮底下压根不能暗示季非。
顾淮庭怎麽可能做亏本生意,把徐明换过来肯定有问题。而且如果他这次被顾淮庭带回去,顾淮庭一定会派人把他盯牢,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向季非通风报信。
季非还是太嫩了。
「好。」季非点了两下头,「那就照顾先生的意思办。」
顾淮庭脸上的笑容渐渐化开了,看上去有点温和的意思。可刑江却知道,那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拿起红酒,两个杯子里都加了点,顾淮庭首先举杯,「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季非慢条斯理的把杯子拿起来,轻轻碰了碰顾淮庭手里的酒杯,「乾杯。」
「乾杯。」
「既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那麽我希望季先生能够好好对待我留在这里的人。」顾淮庭放下空了的酒杯,站起身,「当然我也会关照他不要乱跑给季先生难办。」
「那当然,顾先生放心。」季非也跟着站起来,走到旁边打开门。
外面的人似乎很紧张,一见门打开立刻围了过来。
「老大。」
「嗯,身上带着小刀吧?」季非手一指坐在沙发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刑江,「去把绳子给割断。」
当小弟替刑江割绳子的时候,顾淮庭也让徐明进到包厢里来,当着季非的面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徐明点头称是,一个字也没多说,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场交易只有一个见证者,这个见证者从头到尾除了一句「顾先生」之外没有说过一个字。而现在这个男人好不容易被解开了绳子,身体酸软却强要自己站起来。
顾淮庭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放到自己肩上,一手抱着他的腰支撑住他的身体。
刑江想方设法希望能在离开前提醒下季非的念头,在顾淮庭保持这个动作带他离开包厢後也彻底覆灭了。
让刑江先上车坐在最里面,顾淮庭仍旧坐在中间,车开出去一段顾淮庭才开了口。
「身体怎麽样?」
刑江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毛巾上有迷药,一直不动还好,刚才因为走了一段,现在只觉得头晕恶心。
「还好,谢谢顾先生。」脸肿得厉害,他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发音特别搞笑。
可是顾淮庭没有笑,侧头看着以前不管是不是受伤都会努力挺直背脊的男人软绵绵的靠着车窗。
「你到底要逞强到什麽时候?」顾淮庭一把拉起刑江,强迫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车窗太硬了,靠这里。」
可你的肩膀又能软到哪里去啊?!他妈的……
想归想,刑江却仍旧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顾淮庭肩头。这样的姿势才不过一会儿,腰就僵了。
此时顾淮庭不明所以的冷哼一声,把晕头转向的刑江吓了一跳。
「你这样绷着不累?」顾淮庭垂下眼睛看着正抬起眼皮的刑江。
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他处於弱势。刑江挪动了一下身体,把姿势调整好,告诉自己放轻松。
此後再没有人开口,车里十分安静。
顾淮庭感觉到肩上沈甸甸的分量,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到了熟悉的门口,刑江一下车就跌跌撞撞的往路边的草丛走。
顾淮庭见了,一把把人捞过来,「怎麽了?」
背对着他的刑江转过头,一脸苍白,「我想吐……」
话说到一半又要往旁边走,顾淮庭拽着刑江好让他保持身体重心,这样一耽搁,还没到草丛刑江就已经到极限了,吐得翻江倒海,那个架势好像要把五脏六腑一起吐出来。
他妈的季非,你小子到底用的什麽药!
吐了好一阵才停下,污物把两人鞋子和下面的裤管都溅脏了。
刑江自然是看见了,吐完了赶忙向顾淮庭道歉,「对不起顾先生,弄脏了。」
一直替他拍着後背的手停顿了一下,又拍了两下才停下,「吐好了?舒服点了?」
「嗯。」刑江点头,弯着腰好半天才撑着大腿直起身体。
顾淮庭接过手下送来的水拧开盖子递给刑江,「漱一下口。」
「谢谢顾先生。」刑江接过水,漱了口又喝了两口下肚,胃里是好多了,可脸色却依旧难看。
「还要再站一会儿吗?」顾淮庭拿过刑江手里的水,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把水递给站在旁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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