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指的是哪种『睡觉』?」狂犬双腿夹着他的腰,胳膊环住他手臂,无法挣脱蛮横的怀抱,小乔缩着肩膀,心里忐忑。
狂犬的眸子眯成一条缝,他咧着恍惚的笑,俯身逼近小乔,「当然是……」床单映出对方的身影,狂犬额前垂下一绺浏海,发梢的水珠滴落在他光裸的背脊。小乔猛的打个冷颤。
该、该怎么办……
对方胯间的热物抵着他后腰,焰火般的鼻息抚摸肌肤,狂犬的脸愈来愈近,温软的嘴唇贴上颈侧,鼻尖往他发间磨蹭个几下,稻草般毛燥的短发搔过颈侧,有些刺、有些痒。
「当然是睡……Zzzzzz。」
声响消失,背后没了动静。
绷着神经却等不到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小乔疑惑的扭头,「狂犬?」短刺的褐发刮过脸颊,身后,这头称不上可爱乖巧的大型野狗,将头靠在他脖侧,睡得微微打起鼾……「叮铃叮铃!」闹铃响起,小乔嘟哝个一声,手伸出被窝,却没有摸到熟悉的床头柜。
他睁开眼睛。
入睡前发生的总总在脑海中飞快跃出……狂犬搂着他呼呼大睡,手脚铁枷般缠得死紧。小乔甩不开他,身体动弹不得,一整个下午无聊的盯着对方的发旋发愣,数他头发的分叉,迷迷糊糊的跟着睡着。
「叮铃!叮铃!」
声响持续传来,不是闹钟,他的手机掉了所以也不可能是铃声,小乔奇怪的扭头寻找噪音来源。像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般,手脚并用整个人黏在他身上的狂犬动了动,脸颊磨蹭他的背。
「我要砍死你……」
「狂犬,醒来。」他大力推狂犬的肩膀。听他喊打喊杀的,究竟做了什么梦?
「别吵。」狂犬咂咂嘴,翻个身继续睡。
狂犬双手双脚缠着他,也带着他一起翻身。小乔顿时哭笑不得,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却成了对方的长条抱枕。
「拜托醒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持续响起的噪音突然静止,小乔意识到,这恼人的「叮铃」声原来是狂犬家的电铃。
正犹豫是否该应门,屋外的人似乎备有钥匙,就见门把扭了几下,门锁「喀」的打开。与此同时,狂犬瞬间清醒,他掀起被窝跳下床,抓来搁在床前矮桌上的波伊刀,戒备的盯着敞开的门板。
「你在嘛。」推门进屋的,是昨日见过的年轻房东。很具代表性的蓝绿外壳PSP挂在脖子上,手里叮叮当当的拎着一大串钥匙。
「不要随便闯进来,信不信我真的砍死你!」狂犬垂下刀,敛起满身杀气,「有事吗?一大清早的。」他坐回床沿,抓了抓胸口。
「我可是按了……」青年老大不耐烦的轻敲表面,「将近十五分钟的电铃,完全没人响应。」他注意到床上的小乔,讶异的扬眉。「喔?原来你已经搬进来啦,正好正好。」青年一弹指,说:「那么,疯狗,立刻收拾行李。」「啥?」狂犬不解的歪着脑袋。
「我说过了,付不出房租,就给我滚去睡大街。」青年挥挥手,动作像赶开什么脏东西。「我十点有课,别浪费时问,快把你的行李带走!」听他这么说,狂犬一拍床铺,忿忿的站起,「喂喂喂喂!有没有搞错,才三个月没缴房租就要赶我走,你混黑道啊!」他没穿衣服,只着一条皱巴巴的四角裤,怒火顿失魄力。
「是四个月,今天月初。」青年推了推眼镜,「疯狗,你惹的麻烦太多了,缴不出房租,就休想把这当庇护所,我们涂家可不是开慈善院。」而且他们的确是混黑道没错。
狂犬狠瞪对方,扎人的视线却被彻底无视,高高在上的房东大人端起他的PSP又开始打游戏。
烦躁的猛抓头发,狂犬坐回床沿,搥了几下自己的大腿。「……不能再宽限几天吗?你知道的,我没有别的地方能去。」奇怪狂犬今天怎么这样好脾气,是吃坏肚子不成?青年暂停游戏,黑眸冰冷得犹如隆冬的湖面。
「不行,房间已经要租给别人。」他的一句话,决定狂犬的命运。
「房东小哥……」小乔说不出替狂犬求情的话,他清楚自己在黑街没有插口的余地,也不确定该为这认识仅两天的男人尽心到怎样程度。
「钥匙交出来。」青年伸手,无情的说。
狂犬猛槌自己大腿,颓然低喃。「可恶!可恶!你这浑帐!」小乔和青年都以为对方会暴跳如雷、大肆吵闹,以狂犬过往的行事作风,他可不是乖乖听命、屈服于现状的人。然而,狂犬虽是面有忿色,却不咆哮怒吼,「……等我一下。」他进浴室洗个脸,穿起衣物,垂丧着肩膀犹如斗败的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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