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痛地点点头:“真的是朋友。”反正现在还只是朋友。
徐且行也局促的凑过来两步,语气坚定地解释:“真的是朋友!”而且或许可能maybe也只能是朋友了……
徐且行畅想未来的时候想过好多回怎么把庄晏介绍给他的顽固老爹,想着怎么才能护着庄晏铲平来自家庭的阻碍,自然也就想过庄晏的父母会如何看他,是严厉苛责的,是歇斯底里的,还是善解人意勉强接受?
他想着首先,他一定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举手投足尽显修养风度,不论遇到什么问题面对什么脸色,他都要准备充分忍让大度,力争得到一个基础的“人倒是挺不错,可惜是个男的”的评价……
踩着人字拖穿着沙滩裤衩头发睡得乱糟糟,徐且行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保证自己平时见外卖小哥都不是这种着装规格。
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次见家长就对人家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以想象,庄妈妈心里他也肯定很不是人了。
徐且行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根双人合抱长明不灭绝世大蜡。
那边庄妈妈和庄晏又说了几句,他不敢靠近,又不好转身遁走,走着神也没听清具体说了什么。
忽然耳朵边一句“哎哟,看你们那天都要黑了,小徐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还得跟你对剧本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努力是努力,不要累坏了身子呀可。”
徐且行猛地回神,心电急转,亡羊补牢似的在心里揣摩了庄妈妈一句话里的八百个意思,想来想去终归一句:走就完事儿了!
他努力让自己笑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反正是个最温和稳重的社会主义优秀好青年:“正要过来跟庄晏打个招呼就回去了,没想到吓着您了,真是不好意思。您放心,我会帮您照顾他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庄妈妈看着好像从阴影里恢复了不少,笑呵呵地夸了他两句,两个人道了别,徐且行冲着视频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身穿大裤衩魂在走红毯,挺直了背,踱着优雅的步伐,不急不缓的消失在阳台上,又消失在大门开合的卡达声中。
庄晏和他妈一起目送着徐且行远去,两个人的目光都带着些许的迷离。
庄晏是被徐且行一场一场的戏唱的是措手不及,看了眼已经完全坠入海底的太阳,估摸着外面再有五分钟就黑下来了,徐且行一个人怎么敢走?
庄妈妈是才从八卦里活过来,这会儿想起霸道王爷了,嘴里啧啧的赞叹:“那个大结局,王爷带着王妃穿回现代了,就得是这样吧?我瞅他现代装比古装还帅呢!”
庄晏无奈的给他妈交代了一遍岛上生活,让她不要担心。又陪他妈激情回忆了一下让她一个中年妇女脸红心跳魂牵梦绕的玛丽苏神剧,答应了替她要签名,然后才好说歹说地挂了电话。
屏幕甫一黑,庄晏掉头就往客厅大门跑,一把拉开大门跑出几步,站在路口朝远处踮脚眺望——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庄晏正担心,怕徐且行尴尬逃跑半路害怕,又苦于他手机摔碎联系不上他,不甘心的又往前跑了几步仔细从黑暗中分辨了一会,这才心乱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往回走,打算问问孟晋徐且行到了没有。
小木屋台阶下,一丛灌木的阴影里突然传出一声不满地质问:“看不见就回来了?不去追我了?”
庄晏吓了一跳,借着半开的房门里透出的暖光,好容易才看出一个影影绰绰像大狗一样温顺蜷缩起来的蹲着的身影。
他赶紧过去,走进了才看清徐且行扬起的脸,果然像是只大狗一样,委屈的耳朵仿佛都耷拉了下来,垂头丧气的,两眼湿漉漉地盯着他。
他才跑出来的时候脑袋里全是刚才挥之不去的尴尬和挫败,感觉自己在艰难打开的柜门外又咣当抵了个电冰箱,净帮倒忙。
每回想一秒都觉得窒息,只好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打量周围的风景。
徐且行没想到天黑的有那么快,感觉老天爷的电量比那天晚上的他的手机也好不了多少,果然是越大屏越费电,那么大片落日余晖撑不了十分钟。
木屋上没有廊前灯,他又没有手机照明,看着五米外黑洞洞的虚空,徐且行紧贴木屋墙壁坐着,缩在灌木丛里,才勉强有了点安全感。
可夜里的野外简直就在开爬梯,海浪空远,虫鸣鸟叫,壁虎扑棱扑棱爬上房顶,惊的徐且行神经一跳一跳,逼着自己一遍一遍拿刚才的尴尬会面来麻木自己,以毒攻毒。
可算捱到庄晏出来找他,他觉得这通电话打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庄晏知道他是为什么,又觉得好笑,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故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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