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且行远远回了句:“知道啦!”就拐没影了。
小卖店和旅店小木屋大概呈个三角形分布,要绕不远的路。但徐且行倒不是怕累着庄晏,他主要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还想盖上不被发现。
他第一天来碰上庄晏的时候就骗他说自己要来小卖店,挂在嘴上好几回了今天还是头一次来,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长短不一的木板乱七八糟的拼钉在屋子外面,白底红字歪歪扭扭写着“小卖店”的塑料布挂在窗户上,在风里飘摇。掀开年头久了发黄发硬的透明门帘,一个皲着满脸皱纹的老爷爷正坐在玻璃柜台后面看报纸。
老爷爷瞧见他进来了,眼睛从眼镜后头瞟了一眼又看回报纸,声音颤颤巍巍的:“要买什么自己拿。”
屋里木板货架摆的拥挤,又没开灯,外面天昏沉暗红的,光线十分不好。
徐且行吸着气憋着肚子,小心翼翼的穿了两趟,生怕把堆的满满当当乱七八糟的货架给带翻了,后来实在不耐大海捞针了,只好回到门口问:“你们这,有没有蛋糕?”
老爷爷叹了口气,像是拿这没用的年轻人没办法,起身挤进货架里熟稔地弯腰扒拉,拿出个袋子往徐且行怀里一塞:“有,达利园小蛋糕。”
此蛋糕非彼蛋糕,徐且行无语地看着手里简陋的透明包装袋,里面胖胖的一块发面面包,别说奶油了,连果干都朴素的没有一块。
老爷爷好像知道他还想挑剔:“别的没有了,不要就放回去。”
徐且行没辙,聊胜于无:“要,就这个吧。还有没有手电筒……和蜡烛?”
老爷爷停下脚步,又叹了口气,回身又钻进货架里翻腾,像是不用看似的,手一掏就抓出一把东西:“蜡烛要什么色的,几根?”
徐且行心头一喜,花花绿绿的能给庄晏插个年纪也算应景了,他赶紧问:“都有什么色的,一样来两根吧,要二十四根。”
老爷爷手上一滞,把蜡烛往外递:“你自己查。”
徐且行低头一看,蜡烛有手指头那么粗十来厘米那么长,就俩色儿,红的和白的。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问的,谁家没点事敢点白蜡烛啊!虽然这红蜡烛看着也是太喜庆了一些,整得跟贫民窟版龙凤烛似的……
龙凤烛就两根,徐且行捡了两根一对,把蜡烛递回去,又赶在老爷爷回转之前赶紧补充:“老爷子,有酒吗?”
老爷爷慢慢悠悠挪到货架最里头,掀开一个大缸的盖子敲了敲,一股酸甜又带着粮食香气的酒味飘过来:“要这个,还是要瓶装的?”
最后蛋糕变成了达利园小蛋糕,红酒变成了二锅头加自酿酒,仙女棒变成了一块钱一根的蜡烛,鲜花只能一会出去薅把大自然的馈赠。
瞅瞅,就这个装备,他怎么好意思告白。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这春宵一刻就值十块钱。
等他把什么胶带手电也置备齐全,老爷爷大概好久没做过这么大生意了,分分钟上下好几十,累的够呛。
徐且行惭愧的上手给老爷爷锤了两下肩膀,凑过去小声问:“您这儿有……”不太好意思问。
老爷爷脸都灰了:“你还要买?”
徐且行绷了绷脸,还是趴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老爷爷听了以后表情很是有点困惑,琢磨了半天,说了句:“没有。”
庄晏抱着东西跑回小屋放好,又在门口焦急的等了半天也不见徐且行人影,听着耳边渐渐生起的呼啸风声,天色也怪的人发慌。他不禁发问,到底为啥他俩不直接在旅馆徐且行的屋子里呆好算了啊。
等来等去,等的庄晏都耐不住想要出去找了,徐且行才捧着一袋子东西穿过细微的小雨跑了回来。
庄晏赶紧把他让了进来,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脑袋,两个人又是米字糊窗,又是紧闭门窗全部锁好,最后铺了个小褥子在客厅角落,又置了个小桌子在上面,拿两个小酒杯,两个人窝在壁柜和桌子中间,看着正对阳台玻璃门外越来越压抑的天色,抱着腿靠着墙发起呆来。
庄晏看着门外,徐且行看着庄晏。
天色渐渐暗的像夜,海浪卷起猛拍在岸上,像是来了大姨夫一样脾气不好。风声在窗外呼啸,时不时的从窗缝中挤进几尾,又你追我赶的从门缝中跑了。
庄晏的脸慢慢隐没在阴影里,被黑暗模糊了线条。徐且行从脚边袋子里翻出两根蜡烛,又因为很少抽烟而忘了买打火机。两个人起身拿着手电筒在抽屉里找来找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盒火柴,跪着围在桌子旁边,徐且行蹭的一声划亮火柴,一朵火花变成三朵,又湮了一朵。
徐且行叹了口气:“太艰苦了。”
庄晏似是觉得现在很好,笑着和徐且行说他的听闻:“我有个当编剧的女同学,发朋友圈说她们组找了十几个女编剧赶本子,租了个房子让她们住一起,不怎么出门,饭都有人一起送。后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胖若两狗
年下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