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徐妈妈要他手机,那怎么能行呢,反黑没有手机,就像战士没有枪,他匆匆说了句:“他都不接你电话还能接我的?你别担心了,这都几点了,他拍一天戏还不困啊?有事钱多宝早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也赶紧睡吧,我去看看小庄。“
徐爸爸出来掩上门,把徐妈妈扔过来的枕头挡在门内,轻手轻脚地走到庄晏门前,刚要敲门,又怕小庄要是也睡着了叫他起来再影响他的休息,于是就凑近趴在门上听一耳朵,打算听听有没有动静,小庄睡着了没有。
这一听他就睡不着了。
他虽然跟徐且行矛盾很多,但自己儿子的声音总不至于听不出来,更何况就在门板那边,听的非常清楚。那自然而然的,对话里说的内容他也没有错过。
如果说前几句还能自欺欺人,后几句就再难解释什么拉下裤子什么撸完什么贤者时间……徐爸爸把这话在心里过了几遍,越过心越慌,越过血越涌,他心口一疼眼前一黑,一个没站住,往旁边踉跄几步脚下一疼,仓皇地扶了下门板。
里面传来“是谁“的问声,徐爸爸惊讶自己居然第一反应不是冲进去质问怒吼歇斯底里,而是想要转身赶紧离开,他恍恍惚惚没有真实感,觉得一派荒谬。
可大概刚刚那几步踉跄是扭坏了脚,不知道是骨折了还是如何,左右是动不了。门在面前拉开的时候,他正低头扶着门框,走的摇摇晃晃。
庄晏一看见是徐爸爸就懵了,完全不知道对方听见了多少。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机,被徐且行的脸色吓得猛然回神。
徐且行的脸色白的吓人,嘴唇都有点抖了起来,尤其是看着徐爸爸捂着心口扶着墙,连路都挪不出几步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重回了什么惊魂梦魇,只不停地说:“庄晏,送我爸去医院,快送我爸去医院,快。”
庄晏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是徐爸爸心脏问题受到刺激发作了吗?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能够迅速从徐且行的表现中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赶紧上前去扶徐爸爸,被徐爸爸一把甩开,压着一口气低沉地说:“不用!”
被力一带,本来就站不稳的徐爸爸跌倒在地,庄晏要扶,他又不肯,在地下挣扎了几下,突然仰身往地下一躺,一口粗气赶着一口粗气,听的人心头发慌。
徐妈妈闻声出来,一看这场面也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下摸徐爸爸,问他怎么了。庄晏打了好几遍120都是占线,急得头大如斗,忙让徐妈妈先给徐爸爸吃了心脏药,又问徐爸爸到底哪里不舒服。
徐爸爸一副快背过气得样子,也不搭理庄晏,凑在徐妈妈耳边费劲地说了句:“崴脚了,站不起来。”
120打不通,这老式酒店,六层没电梯,庄晏又不敢随便背抱徐爸爸,想来想去一跺脚,一口气跑到大厅找值班经理,仓库里还真有个轮椅,庄晏拎着死沉得折叠轮椅又一口气跑回六楼,跪在地上装好,不顾徐爸爸对他的抵触,一边叮嘱徐妈妈不停打120,一边大力水手附体,硬生生抬着超重的轮椅和人,一段一段楼梯,咬着牙搬到楼底。
值班经理在楼下已经叫好了车,帮着庄晏把徐爸爸抬上出租。庄晏说了句:“去最近的医院。”然后就闭口不言,咬着牙眼睛都红了起来。
徐妈妈慌的不行,不停地摸靠在她身上的徐爸爸,嘴里带着哭腔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就摔倒了?”
徐爸爸一声不吭,庄晏也无话可说,两个处于秘密中的人,此时默契一同地选择合上这个话题。
到了医院下了车,庄晏把轮椅快推出了四驱车的速度,从急诊一路拐进去,匆匆在挂号台挂了号,看也不敢看徐爸爸,只不停地说:“很快的,您坚持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医生被他们的架势也吓坏了,严阵以待地检查了一通,心率确实比较高,大概是急火攻心,有些上头。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骨折,徐爸爸的脚脱了鞋才看出来,肿的跟馒头似的,医生说老年人骨质本来就比较脆,加上当时可能是寸劲,把身子重量都压在脚踝上了,严重谈不上,就是不方便,要慢慢养。
庄晏不好意思多呆,主要出去办理交费和住院的手续,回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把石膏给徐爸爸打好了,已经推进病房准备休息了,徐妈妈正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庄晏没进去,透着门上的玻璃看了一会,径自走到走廊上的长椅上坐下,两个胳膊拄在膝盖上,垂着头埋下去,看着地面上的大理石花纹,突然就有些彷徨。
徐爸爸的态度称不上十分激烈,但离包容接纳也实在谈不上,徐且行白的像墙灰一样的脸色表明他爸爸的地位在他心里和平时表现出来的还是很不一样,他忍不住想,如此猝不及防地出柜姿势,如此没有准备的一场仗,如果输了,那他输掉的,大概就是徐且行这个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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