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以为这样算一种示威,“小样儿,臭小子你以为你在我面前有秘密么?老子连你跟我儿子的情趣视频都能搞到手,想跟我叫板,你再多吃几年盐吧!”
在脑子里把叶爸爸编排了一通之后,我笑得蹲在地上,捡了片儿金黄金黄的杨树叶子,用烟头儿在上面烫窟窿,不过只有第一个烫得浑圆,第二个刚出半个洞,烟就灭了。
我举起杨树叶子,透过小孔看着对面儿厂房墙壁立面上的巨大涂鸦,挺不错的涂鸦,可惜阳光太好,即使眯着眼看,看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眼前发花。
再拨个电话给叶闻,接电话的还是舒挽。
我印象里,叶闻就没有过开会不带手机的时候,谁的电话都不接更不是他作风,怎么偏叫我赶上了?还非得是我急着找他的时候。
难道他被他老爹摆了一道然后绑架了?
我很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不过其实仔细想想,最没嫌疑的就是叶老爹。叶闻当时跟他出柜的时候我也在场,听得一清二楚,叶闻威胁他的条件就是公开自己是个gay,老爹显然很吃他那一套,也就是说,老爹根本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儿子是个gay,那他又怎么可能为了对付我,在公开场合放自己儿子的裸段子呢?
先假设这事儿跟叶闻没关系,再考虑到这事儿跟老爹也没关系,那还能有谁?
不知不觉从798到了叶闻家,这一路我都在琢磨。理出思路,然后推翻,确定某个嫌疑人,然后否定。
简单来说,我毫无头绪。
虽然知道接电话的会是舒挽,不过一路上我还是给叶闻打了无数电话,直到舒挽温和的声音变成某熟悉的女声,告诉我“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客厅的角落里,楼梯边的猫爬架上,关小三那胖小子正蜷成一团儿睡着,听见我来了,除了动动耳朵之外没有别的反应,它这家伙就这样,只要想睡的时候,雷打不动,任你谁招惹也不搭理。
我换了鞋,本来想去逗逗小三撒气,却先注意到了书房,其它房间都房门紧闭,只有书房的门闪了一条缝儿,而且透出灯光。
发现这一点,我的第一反应是——叶闻在家。
不过如果他在家,为毛不接我电话?
走近书房,就听到里面有微弱的声音传出来。
深呼吸,我推开门儿,一瞬间好像闻到了檀香味儿,再走出一步,仔细闻却又闻不到了。
屋里没人,叶闻不在。
书房里窗户紧闭,窗帘拉得很紧,书桌边的立式台灯亮着,照着哑光的黑色桌面儿反出淡光。
声音的源头就在桌上,苹果本儿的银色金属壳对着我,背着光。
笔记本儿自带音响的声音苍白干涩,比不上展厅的大喇叭听着那么浑厚顺耳,不过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播放的内容实质一样。
我绕到书桌背面儿,就着没推回原位的椅子坐下,把本子拉近了点儿,看着画面上自己那张表情扭曲的脸。
唉,我果然没有当GV男星的素质,都看了这么多遍了,这会儿再看见,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暴躁。
也许把视频里的我跟叶闻掉个个儿能解决问题?
一把合上本子,我用力踢了踢桌脚,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学着叶闻一样,录一段儿他被我狠干时候的视频留着,这样的话,我就能在他把歪曲事实的视频公布出来之后,给自己拨乱反正了……
从在展厅开始就在努力压抑的某个念头突然像是见了风的火苗儿那样,一窜好高,一切矛头都指向了我最不想怀疑的那个人。
假设不是叶闻放的?呸,我假设个蛋啊!
视频是他拍的,一直在他手里,展览是我跟他联合办的,他有的是机会把这段儿视频放进电脑找人播出来。还有所谓的今天开会不接电话?假的吧,不想面对我是不是?这不像你作风啊,叶闻,你这家伙不是最喜欢当面说清楚看对方被耍了的惨样儿么?怎么这会儿却要躲着当缩头乌龟了?
开会本身也是假的吧?既然家里电脑上放着视频,那么叶闻肯定早上出门儿之后又回来过,这么说,有急事出门儿也是假的呗?搞不好就是趁早到展厅安排播放毛片儿去了。
我觉得把所有事儿连起来一想,就都他妈的通了。前面假设这事儿跟叶闻无关,就总出现各种无法解释的事儿,但现在一把目标锁定在他身上,就感觉所有事儿都顺畅了。
鬼鬼祟祟去找私家侦探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最近总早出晚归又是干嘛去了?
被人骗一回还能说倒霉能说不小心,连着被骗两回还乐得屁颠颠的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天天儿想着法子给人家数钱,这才真是放眼全中国都难找的傻逼,傻逼中的战斗机啊,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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