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来渔村租住的居然是仓木家的房子,就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了,造化弄人。下午的时候夏启铭注意到门口站着人,没有去看,此刻想想只会是他们。
“夏先生。”
两人由于当年发生的那些,见面微显尴尬。
“林先生,有时间吗?我们去花国里走走。”有着强烈愿望能够跟他们沟通的是林蔚东,正在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夏启铭提出了邀请。
“好。”
医院的后花国很大,夕阳西下,给万物染上了温柔的颜色,这样的气氛很好。
“如果我父亲答应道歉,鲍勃真的会捐肝?”
见林蔚东不放心的问,夏启铭笑了,以他们当年的作为,在今时今日让林蔚东他们能够相信确实比较难。
“林先生,如果不想答应,我们不会去做配型。”
林蔚东知道自己问的失礼,只是如今的夏启铭跟鲍勃实在让他觉得矛盾。
“那你们……”
“愿意听我们的故事吗?也许听我说完你就能够明白。”
林蔚东点头。
太阳已经落山,后花国里的路灯已经亮起,路边的长椅上两个人的谈话没有结束。
“那个黑人孩子是你们从那场内乱中救回来的?”
“是他的家人用生命换回了我跟鲍勃的性命。孩子由于先天有病,一直住在救护站里,却因此幸运的躲过了那场大屠杀。
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我们也无法真正的领会生命的宝贵,活着的意义。所以,我可以劝服鲍勃收回那个条件。林先生请你放心,我们意在救人。”夏启铭稍许停了停,“就当是一种赎罪。为暹罗积福。”
“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方便吗?”林蔚东问。
“不会不方便。我也该上去了,鲍勃回去给暹罗拿换洗的衣物,明天早上才来。你随我来吧。
静静的病房里那小男孩已经睡熟。
“他叫暹罗?”
“是的。他的父母就是这样叫他。”
“他的病能够冶得好吗?”
夏启铭悲伤地摇摇头:“以目前的情况就是在医疗比较发达的地区,也只是能够尽力延长他的寿命。我们尽量满足他的愿望,即使最后躲避不了死亡,也能少一些遗憾。那年,暹罗想看樱花,我们三人来到R国。那个海边渔村实在太美,我们去了都不想走了,才会租下了那幢小楼。谁也没有料到后面的这些。”
林蔚东点头,冥冥之中当初那样敌对的人,现在却成了能够给季暮天第二次新生的人。
第二天下午,鲍勃跟夏启铭来到季暮天的病房。鲍勃已经可以不要那个条件,林蔚东十分感谢那眼睛盯着父亲……季暮天终于同意了手术。
“爸,啊 ”
“我哪能那么不识好歹?我还想留着命多享几年儿孙福。”
一周后季暮天手术。于杰在他手术前赶了过来。
于杰为何过来?丈人动这么大的手术是一方面,最主要他听说捐肝的居然是鲍勃。这可得了?于杰的签证本来就在申请,这下签证一到手更是马不停路的过来了。
林蔚东对鲍勃捐肝心怀感激,当年之事他相信他们已经悔改,他没有于杰那么大的敌意。
季暮天的手术大获成功。
于杰见到鲍勃的时候,鲍勃脸色青灰的躺在病床上,他毕竟拿出了他的部分肝脏给了季暮天。病床上那鲍勃静静地睡着,于杰待了好一会儿才走。
“于杰,鲍勃的肝脏没有毒。”林蔚东看出少爷脸上的狐疑。
“他为何会捐肝?”于杰对鲍勃他们的转变觉得不太可能,他宁愿相信这里还有着什么阴谋。
“你抱怨人们的偏见,你何尝不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林蔚东轻轻以了一口,“也是人之常情。若不是因为他能够救父亲,我也不会坐到后花国听夏启铭说他们这些年的遭遇。父亲为何最后答应了手术?他派去调查鲍勃他们的人回来了,鲍勃他们所说非虚。我们也在新闻资讯上看到了那场动乱的惨烈,鲍勃跟夏启铭却是真身经历了。人经历过生死,才能将一些不该执着的放下,我相信他们是放下了。”
于杰锁眉不语,事情是这样简单就好了。
一周后于杰回国前那他又去了鲍勃的病房,夏启铭与林蔚东被请了出来。鲍勃的主张,于杰黑着脸。不知他欲意何为?但是没有拒绝。走廊上,林蔚东与夏启铭对望了一眼,目前只要病房里不打起来就好。
于杰回去了,林蔚东依旧没走,他直等到了季暮天病情稳定,顺利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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