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说:“纯洁的友谊?你确定?”
殷末说:“实话说,不太确定,我就是想见见你,我很想你。”
他觉得自己是情话满分的,起码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字正腔圆又不乏浪漫的音调让人无法拒绝。他不像周喻义,不爱拐弯抹角,就是最简单的情话,最蛊惑人心的声音。
结果小楚压根不吃这一套:“现在我又觉得,还是萝卜那个比喻好多了,比较委婉,虽然实在太俗了。如果是先生,大概会用更美丽的文字吧。”
敢情这金主和周喻义还是一类人啊,殷末问:“你那个金主,也会说么?”
小楚说:“怎么可能,说出来也太俗了,这种是需要意会的,先生就是一个有品位的人,不会和你一样,说出来就算了,还用个破萝卜来做比喻。”
“……”
不是小楚提醒,殷末大概不会发现自己潜移默化受了周喻义影响,竟然也开始用这种文绉绉的方式,而且还是低级版,小楚都说了,庸俗。
殷末被自己雷到了。
被如此打击,他也没兴趣再继续撩小楚,虽然他对小楚那个号称品味高雅的金主实在是讨厌又好奇的厉害。
他把手机扔在一边,把头埋在被子里,开始思考人生。
直觉告诉他,要把周喻义上回来,是一场持久战,目前看来这持久战最大的问题倒不是周喻义能不能看上他,而是他到底对周喻义能不能保持性趣到最后。
毕竟再好看的皮相都敌不过周喻义那些掉书袋的肉麻话,都到了床上,还需要做阅读理解题吗?
思考人生还未果,殷末的眼睛就开始开开合合,迷迷糊糊之间,有人在给他盖被子。他蹭了蹭盖过来的被子,把头埋了进去,继续补眠。
他睡觉的样子依旧乖巧,因为黑色被子包裹身体的缘故,显得皮肤白皙剔透,更有一种被束缚禁锢的美感。
周喻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欲望在周喻义心里沸腾,这般乖巧又撩人的美人,应该毫不犹豫把他锁在这间屋子里日夜侵占,让他完全蜕变成自己的所有物,身心臣服在自己身下。
可是他没有动手。殷末是块璞玉,越是雕琢,越是诱人,他喜欢这种新鲜的感觉,有时候甚至会让向来在情事上冷静的他失控。
周喻义把抽屉拉开,拿出了当时离婚时,殷末留下的戒指,就像是宣示所有权一般,套在了殷末的手指上。他想殷末漂亮修长的脖子也许更适合颈环,不过那应该是后来的事了,他得让殷末慢慢适应。
殷末梦里只感觉到有个硬硬的东西套上了他身体的某个部分。肾脏细胞活跃的他自然不会考虑到是什么特殊的记号。他猜那可能是某种新出的安全套,然后一屋子帅哥抢着争着撅起屁股给他带上——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他还是适合浪荡的人生,吊死在一棵树上就为上回来,大概是这辈子他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殷末睁开眼就看到周喻义放在床头柜的小纸条。周喻义万分贴心告诉他,自己有事要出门,晚上会很晚回来,饭已经做好,放在保温桶里,如果觉得凉掉了,可以放微博炉里转一下,甚至连该用什么碗,转几分钟,都写好了。
床头柜上还整整齐齐放着殷末的衣服,拖鞋头朝外摆在床边,一伸脚就能穿上,殷末套上衣服去了洗手间,甚至看到牙膏已经挤好,毛巾边都用纸条贴好了,写着洗澡用哪条,擦脸用哪条。
殷末一边漱口一边给孔语打电话,问他:“你说对于一个深爱我的男人来说,是上了他更让他伤心欲绝,还是甩了他更让他伤心欲绝。”
孔语毫不犹豫的说:“甩了。”
殷末吐出嘴里的漱口水,捞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嘴:“英雄所见略同,我决定把周喻义甩了。”
孔语说:“我说你怎么就知道周喻义深爱你?你哪里来的自信?”
殷末说:“我觉得他爱我爱的都快哭了。今早我妈来了,当着他面爆了一个他一个月前勾搭小男生的料。你不知道他那个表情,看得我太舒心了。”
孔语在电话那边“啧”了一声。
殷末说:“然后他一直要解释,我说不用,他还特受伤,我懒得理他跑进卧室睡觉了。你不知道,一觉醒来,满屋子的便利贴啊!他以为他是陈乔恩吗?”
孔语又在那边“啧啧”了两声。
殷末说:“他刚刚还发了信息过来,问我醒来没有,醒来如果不想吃他做的饭,就让他助理给我送其他想吃的过来。”
孔语说:“少妇其实你是来虐狗的吧?汪汪,合你心愿了。我要出去浪了,安心在你家等你老公,拜拜。”
他竟然真的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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