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愿意接受我?”
“知道为什么我刚刚在伯母面前要那么说?”
“为什么?”
“因为我在乎伯母,我不希望她难过,我爱的人,我想尽我所能让她过得开心,过得幸福,这是我回报她的方式。你呢?你有考虑过这些吗?”
周喻义说:“当然有。”
“那是因为,你觉得你是她的儿子,有责任让她过得幸福开心。”
殷末用筷子指了指周喻义的心口:“对待情人我们就先不说了,这么好的妈,请你用点心好吗?小时候,我妈连一句让我多加件衣服都没说过,我被我哥欺负诬陷的时候,我妈连抱都不抱我一下……”
“你哥欺负诬陷你?”
殷末捧着碗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没什么,说说而已。”
他背过身去把碗放下,嘴里念叨着:“生在福中不知福,真想揍死你。”
这话是很羡慕的语气,乍一听,觉得轻松,可仔细一品,又觉得这其中包含着一种极致渴望。周喻义不能理解这种渴望,但这不妨碍他的深思,他问殷末:“在我家里,你已经拥有这样的生活了,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殷末背对着周喻义,怔了很久,才低声说了一句:“因为我太贪心,我想要个家,我也想要一个真心爱我的人。”
第32章
周喻义以为自己听错了。
除了欲望,殷末是个鲜少表达自己需求的人,不过这也有可能因为周喻义从来没试图去了解殷末的需求,在他看来,殷末这种出身,不会缺什么东西,可他没想到,到头来,殷末竟然缺爱。
这个东西很难得到吗?周喻义觉得这问题有点搞笑,或者说殷末太重视爱这个字有些搞笑。亲情与生俱来,是融入血脉的联系,爱随之而生。而对于爱情而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体验,浪子有属于浪子的爱情,痴情人有属于痴情人的爱情,总是向别人看齐没有任何意义。
“何必庸人自扰。”周喻义用四个字给殷末的话下了定义。
殷末刚开始还在后悔自己说太多,听到这四个字,瞪圆了眼睛看着周喻义,眼里都快喷火了。
周喻义决定给殷末灌灌鸡汤,让他别这么纠结:“老婆,我给你说——”
“滚——”
周喻义的手刚搭上殷末的肩膀,被殷末狠狠一掸,顺势一脚踹在了他身上,他猝不及防避过,只有狼狈地滚下了床。
“殷末!”
周喻义也怒了,这人也太不识好歹!
周喻义撑着床坐起来准备找殷末算账,却看到殷末把枕头被子扔在地上,自己也跳下了床。
“别和我说话,我要睡觉。”
殷末躺了下来,背对着他,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霜。
周喻义一夜没睡。他发现自己对殷末的好奇心在一点点膨胀,甚至对着黑夜中他侧躺的身影都能盯上半天。
殷末为什么和自己结婚又离婚?为什么每个人口中的他都不一样?为什么他会觉得缺爱?他过那种放浪形骸的生活又是为什么?
这是关于殷末的问题。
他甚至还想过殷末如果有一天会乖乖呆在他身边,他们会不会复婚,复婚过后,这段关系的新鲜度又能维持多久。
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殷末哪里会乖,他要是会乖,和自己那些小情人就没什么差别了。
想了大半夜,连天都蒙蒙亮了。床下传来翻身的声音,周喻义试图小声叫了一句殷末,却没有任何反应。
庸人自扰这词,不幸的言中了自己。
周喻义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想这么多问题做什么,有自己亲妈在,他打赌殷末不会那么快离开自己,剩下的疑问,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慢慢解决。
想到这里,周喻义安心地闭上眼,很快进入梦乡,晦暗的房间里,这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第二天周喻义起床的时候,床下的被子枕头已经堆回了床上,卧室门半掩着,殷末早已不见踪迹。周喻义第一眼没看见殷末还有些心慌,转头一看殷末的手机还搁在床头柜上,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迅速起床穿好衣服下楼,转角处遇到了从顶楼下来的张妈,手里拿着刚摘的小青菜。
“起来了?”
“是的,您看见殷末了吗?”
“小殷在楼下,也刚起来不久,我摘点小青菜给你们做早餐。”张妈也很喜欢殷末,殷末嘴甜,看到张妈就阿姨阿姨的叫,逢年过节也会给张妈带不少礼物,张妈一直在周母跟前说殷末好。
两人一起下了楼,见殷末和周母都在客厅里,地上堆着几个箱子,有生鲜有干货,还有几个大袋子。
周母正拿了一件毛衣在殷末身上比划,看到周喻义下来,连忙招呼周喻义过来看:“快看看,这衣服小殷穿着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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