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落到地上,索菲因为伤势而略有些踉跄,那人却站得极为稳当,甚至与他之前所站立的位置一模一样,若不是那被他紧紧捏在指间的封印石,没有人会相信刚才跃起抢夺封印石的人会是他。
“你们当我是死的吗?”稚嫩的童音听起来天真甜腻,然而在场的却没有人觉得可爱,反倒有一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她低低压着的斗篷兜沿因为刚才的举动而滑落下来,注视着她的面容,索菲不自觉地皱眉。那是一张极为稚嫩的脸,五官甚至都还没有长开,看不出美或者丑,只觉得可爱的紧,就和别的普通的幼童一样,头上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红色的丝带一圈圈缠在小辫上,末端系着一个樱桃大小的金色铃铛,随着她摇头晃脑的动作而叮叮作响,明明是清脆悦耳的铃声,听起来莫名的却渗人的很。
“没有人可以和圣徒抢东西哦。”她接着说话,一边说还一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似是对自己的话再一次地表示肯定赞同。
“你们是圣徒?”
“圣徒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索菲与墓同时惊叫出声,相视一眼,二人心中都觉得不妙,死死皱着眉,表情凝重地望着对面那个看起来颇为纯真的小女孩儿。
别说她真实的年龄很可能并不止她的外貌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即使是真的,也没有谁会因此而轻视她,因为那是圣徒的成员。
圣徒在魔界很出名也很神秘,就像是魔界所有人都知道红,知道魔王,却很少有谁真正了解或是见过他们一样。
事实上,圣徒只是一个佣兵团,一个丝毫不容人小觑的佣兵团,他们什么样的任务都可能接,无论是暗杀还是保护,寻人还是探宝,与别的性质单一的佣兵团相比,他们更像是一个组织,却没有人知道它的目的与成立的时间,许多人可能是忘记了,然而更多的人却是从一出生开始便已经习惯了这个组织的存在。
就外界所知,圣徒的主要成员有七人,谁也无法肯定这七人是否还是当时成立佣兵团的那七个人。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即使是魔族人也鲜少有谁可以活这么久,久得近乎于永恒了。
那个小女孩儿似乎十分满意两人话语间的惊诧,她颇有些苦恼地说:“是啊,用来做什么呢?又不能吃!”顿了顿,她委屈地扁着嘴,眼眶里似乎还有些许晶莹的液体在流转,“可是主人想要啊……”
主人?圣徒背后居然还有主人?!是本就是那七人之一,还是隐藏在幕后的神秘人?最重要的是,封印石的存在本就很可能是魔界最大的秘密,就连他们两人也是因为修殿下的命令才略知一二的,他要封印石做什么?索菲与墓苦笑着对视一眼,风水轮流转啊,索菲简直没有想到,前一刻她还在对洛易的处境幸灾乐祸,下一刻竟然就轮到她头疼了,索菲纳闷了,莫非世上真有报应这一说?
“你说的太多了,格拉托尼!”那个中了定身咒的男人此刻已经恢复了,他一跃站到小女孩儿身边,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她的后脑,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是!”小女孩儿委屈地揉了揉脑袋,拖长了尾音泪眼汪汪地回答。
索菲不忍地撇过头,那副受了委屈泪眼汪汪的模样简直太可爱,女性似乎天生便对这种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魔族人显然也不例外。
余光中瞟到了一抹亮色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房顶,容不得多想,索菲眼疾手快地拖着墓跃下了屋顶,下一秒,爆炸声轰然响起,火光四溢,霎时间,那一栋房屋已变成了断壁残垣,烈焰还没有来得及熄灭,在碎石堆中熊熊的燃烧着,隐约可看见两个黑色的身影从火焰中狼狈地窜出,衣衫已经凌乱了,斗篷的下摆被烧掉了一大截,露出里面同色的长袍,手肘和膝盖处还有一些划伤,没有流血,看不出来严不严重,小女孩儿甚至还趴在火堆边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空气中突然多出了一种仿若火焰一般的邪气,有人一袭红衣,踏着不轻不重的步伐缓缓地走过来,利落的暗红色短发仿若干涸的血液,一双如同血色凝结而成的明眸尖锐如猎鹰,他冷嘲似地说:“没有在第一时间赶来相迎,是红界招呼不周呐。”
一见到来人,索菲不自禁的哀叹了一声,抬手捂住眼睛:惨了,刚才时间紧迫忘了布下结界,这下好了,被主人家发现了。
红没有再多留意他们,这本是逃离的最好时机,索菲与墓却没有动,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因为封印石还没有拿到。不止他们,就连那两个圣徒成员也没有动,他们只是定定地盯着火海,沾染了尘土与烟灰的面上看不出来情绪,然而索菲却眼尖地发现小女孩儿的两手都自然下垂在腿侧,根本就没有封印石的影子!索菲瞬间了然,望着那断壁残垣的目光霎时变得火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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